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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议室不再是森严的开会，而象是一个周末的paRTy。会议桌上铺上了洁白的桌布，上面有红酒、香槟，还有不少的冷餐盘子，已经有些杯盘狼藉了。

  黄一彪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个电唱机，放着诸如《曼丽亨尼》之类的曲子。他此时更象个侍者，在负责放唱片。显然酒过三旬，好几个人都有了些许醉意。这时候，似乎没有了等级，没有了对立，连一帮小特务都敢上来给代主任敬酒，或者嘻嘻哈哈地要和唐一娜干杯。

  代主任：&1dquo;弟兄们辛苦了，过了明天晚上，我好好放你们的假。”他一仰脖，先干为敬了。

  特务们拼命地鼓掌。

  唐一娜拨开和她干杯的特务，醉眼朦胧地来到代主任面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道：&1dquo;代主任，谢谢&he11ip;&he11ip;谢谢你给我们提供了一顿最后的晚餐。”

  代主任：&1dquo;不是每个人都是最后，也许你唐小姐就不是。”

  &1dquo;你是非要逼我们中的一个人一定做犹大&he11ip;&he11ip;你真好&he11ip;&he11ip;真的&he11ip;&he11ip;我才现&he11ip;&he11ip;刚刚现&he11ip;&he11ip;但也不算迟&he11ip;&he11ip;不迟&he11ip;&he11ip;”

  她话音未落，汪洋在一旁唱起了京剧，他吼了几嗓子，象是《铡美案》，然后径直朝代主任冲了过来，朗声说道：&1dquo;代主任就是好，谁说他不好了？不好他能给我们好吃好喝的，不是饯行酒饯行饭是什么？免得到了阴间，人生地不熟，一时半会儿没饭吃，饿肚子。这人做不成了，但也不能做饿鬼。”

  黄一彪听见了，叫了起来：&1dquo;汪洋，对你来说是饯行宴，对我们来说可是提前的庆功酒，别那么消沉，人生不如意者十有八九，高兴点儿&he11ip;&he11ip;怎么能辜负了这良辰美酒呢&he11ip;&he11ip;看看人家童副官&he11ip;&he11ip;那才叫做今朝有酒今朝醉，不管何日君再来&he11ip;&he11ip;”

  只有钱之江旁若无人地坐在那里，他端着酒杯，绅士般地慢慢品着&he11ip;&he11ip;

  代主任的眼睛，始终看着钱之江。隔着人群，钱之江一举酒杯，冲他微笑了一下：&1dquo;大幕就要落了&he11ip;&he11ip;”

  代主任端着酒杯过来：&1dquo;遗憾的是，谢幕的是我，不是你。”

  钱之江：&1dquo;生命的序曲是几声的哭泣，而终结却只是一声叹息。今朝谢幕是你，来日不知何人？不过人生得意须尽欢，朝如青丝暮成雪。人唯一真正拥有的是当下，是此时此地，所以我还是先为你鼓掌了。”

  &1dquo;谢谢。你太悲观了，虽说条条大路通罗马，但钱总是何等卓越之人，大可不必一条道走到黑。你可以跟我去南京，蒋委员长太需要你这样的人才了。”

  &1dquo;中国人的饮食主食五谷，辅食蔬菜，兼有肉类。却以长江为界，南人喜米，北人好面；前者口清，后者味重。广东客家人爱好煲汤，山西老西儿喜欢吃醋。你我的祖籍南辕北辙，所以吃不到一起的人，难进一个门。”

  &1dquo;你的意思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我生是党国人，死为党国鬼，你与我道不同，那你是何道？”

  &1dquo;同是吃饭，国人用筷子，洋人用刀叉，此人和彼人，不都一样是人吗？难道你我之间竟有一个人不是人？”

  &1dquo;钱总过于能言善辨，三寸不烂，巧舌如簧。我真希望能有一个机会，你我就谈吃喝玩乐。”

  &1dquo;民以食为天。代主任有所不知，我钱某人生来就好吃，娶的老婆能做一桌好菜，拴住了我的胃，又怎能拴不住我的心？说起吃，我推崇中国菜有五味、五色、五香之说。世界由金、木、水、火、土构成，此为五行，菜的色、香、味亦然。五味：酸、甜、苦、辣、咸；五色：红、黄、蓝、白、黑；五香：茴香、花椒、大料、桂皮、丁香。另外，吃不光是为填饱肚子，解口腹之欲，还可以食补、食疗，五谷为养，五果为助，五畜为益，五疏为充。人生无大事，吃就是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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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算》第三十章（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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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钱总可谓天文地理，谈古论今，无所不知，无所不通啊，我自叹弗如。我是真舍不得你，孤掌难鸣，没了你，我就再也听不到这种响声了。”

  &1dquo;谁笑到最后，谁才笑得最好。全世界的黑暗，也不足以影响一枝蜡烛的光辉。我不言败，因为大幕还未落下；而你过早叫喊胜利，却可能孤独面对舞台，座位下无人喝彩。”

  &1dquo;其实我心里已经知道你是什么人了，只是我无法证实。我遗憾造物主让我们成为敌人，而不是同志，只能各为其主。”

  &1dquo;我是什么人？你是什么人？爱欲之人，犹如执炬；逆风而行，必有烧手之患，这是你。而我，生来死往，象一片云彩，为太阳的升起，宁肯踪影全无。我无怨无悔，心中有佛，所以即便是死，也是如凤凰一般涅槃，是烈火中的清凉，是永生。”

  代主任：&1dquo;好口才！钱之江，那我告诉你，即便大幕拉上，我也绝不会让你曲终人散。这个世界离开你，我会孤独，我会一览众山小，我会高处不胜寒。所以你不光不能离开，我还要你坐在舞台的下面，为我喝彩。”

  钱之江：&1dquo;那我们都拭目以待。”

  &1dquo;不见黄河不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