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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妇人眉毛一竖,嘴巴一咧,当即骂骂咧咧起来,她拿起地上的篮子,一步一步挪进了林子里的一间破屋里。
见她回来,一个身材中等,贼眉鼠眼的男人跑了出来,立刻把老妇人的篮子给抢了过来。
“娘,有肉没?怎么都是些野果子和烂菜叶?”说罢他把篮子往地上一扔,不乐意了。
“春儿,过几天,过几天娘就让你吃肉。”老妇人说着捡起了地上的野果子和野菜,连忙追了上去,“你听娘说,那草屋里的人把娘挖的旱地田埂上的茅草都给割了,春儿,你去替娘要回去。”
孔春良本来就因为没肉吃不高兴,哪听得他娘说那些烂茅草的事情,想起之前看到的那个高大汉子,他拿起了地上的水壶。
原还想着把这东西拿出去卖了,可是村里人都不收他的东西,真是让他好一番气,若不是他爹娘,他又怎么会被村里人排挤,搬到了这树林子里。
“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说罢,孔春良身子一歪,倒到床上睡觉去了。
“春儿,那茅草正好拿回来给娘糊屋顶,娘睡觉那屋子前些日子漏了雨,你帮娘要回来娘给你做……”见儿子捂住了耳朵不听她说话,老妇人也就是孔大娘停了嘴,放下篮子对着那边草屋的方向又开始骂骂咧咧。
孔春良最烦他娘这样,捂住耳朵嚷着要吃饭,果然那骂声立刻停歇了。
“诶,娘给你做饭去。”孔大娘捡了些野菜,颤颤巍巍地去了旁边的小屋子里。
……
次日一早,裴应川和孟冬依旧是早早醒来,今天是阴天,稍有些冷,他俩都算得上是衣着单薄,因此早早就被冻醒了。
裴应川出门洗漱时看了眼天空,感觉不妙,云层很厚,天色阴暗,今天晚上应当又有风雨。修屋顶的事须得快些了。
草草吃了点米粥,他便加快脚步往山坡下走去。
孟冬倚在门口看他走远后便坐在门口编草绳,时不时看看他的花。
之前裴容送来的花在木盆里活得好好的,但是汉子从山里挖回来的那些花草却蔫去了大半,不过幸好,他最喜欢的那株开蓝色小花的还精神着,一时半会儿不会枯死。
担忧地看了眼天色,孟冬放下草绳,把昨日汉子晒着的茅草向着草屋堆了起来。
就在他专心地收拾茅草时,却见余光中一直有个鬼鬼祟祟的人影,片刻后就消失了。
他观察了一会儿,并没有在意。
裴应川今日下来得早,原本以为村长在家,谁料迎接他的还是饶婶子,见到他来饶婶子依旧很高兴。不断地说着让他进来吃饭的话,他拒绝不下,又喝了点稀粥。
两人交谈的时候,裴应川却发现了一个不熟悉的人,他知晓叶村长和饶婶子有一个女儿名唤叶莹,然而这屋里却突然多出来了一个五六岁的白嫩娃娃。
“这是婶子的小儿子,身体不好一直在镇上我兄弟那里住着,时不时回来一趟。”简单地介绍完毕后,饶碧玉开始问起他来。
“木哥儿怎么样了,小双和裴容谋划着带他到村里来玩呢。”
“他很好,就是闲不下来。”裴应川笑着回道。
“裴小子,我看你瘦了许多。”饶碧玉开玩笑道。
“前几日做活劳累了些。”裴应川解释道,“婶子,我来是想问那草屋周围能不能围上一圈篱笆,再休整休整。”
饶碧玉一听是这个,摆了摆手,“都随你,那草屋还是十几年前逃难的人一起搭的,有些还在世,有些早就没了。”说着不免有些唏嘘,“后来新分了地,咱们村的人都不想和南沟村的人住得近,你要是愿意把那屋子修缮修缮就尽管去做,村里人看着也高兴。”
“好,谢谢婶子,我想在门口种些菜,到时候送给村里一些。”
“用不上,你和木哥儿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裴应川摸了摸她怀里那个小孩的头发,说:“嗯,婶子,那我就走了。”
“行,进儿,送叔叔走。”
裴应川同婶子告别,刚走出院门却听得一声呼喊,“等等!”
饶碧玉也好奇地看了过去,“是容哥儿。”
裴容提着一个饭盒状的东西叫住了裴应川,“婶子,木哥儿大哥,我想去草屋见见木哥儿。”
“去吧,正好跟你这裴大哥一起去。”饶碧玉笑着道。
裴应川总觉得她这笑似乎与刚刚的有些不一样。“是容哥儿,一起走吧。”
“好。”裴容也没有废话,点点头跟了上去。
他本就想去看望木哥儿,不过今日小双有事只有他一人去,刚才见到木哥儿大哥他便想着顺路一起,毕竟他们两人同姓,日后还要常常见面,熟悉些也不是什么坏事。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院子。
“木哥儿大哥,这几日木哥儿身体可好些了。”裴容问道。
“嗯,好些了。”裴应川点点头。
“那就好。”裴容回复道。他看了眼前方的汉子,觉得木哥儿大哥性子似乎有些冷淡。
冲突
孟冬将晒好的茅草松松地用草绳捆了起来,之后就进了内屋整理那些没烧完的木柴,等着汉子回来把这些东西都移到草屋外面去。
他正在屋内忙着,却听到一股似有似无的沙沙声,然而那声音并不明显,时有时无,孟冬听了一会儿最终放下了手中的木柴出来查看。
担心有人欲图不轨,他攥了一根木棒背在身后。
遮光的草帘一掀开,只见他刚刚捆好的茅草忽然消失了一捆,孟冬左右环视,果然看见了一个老妇人正抱着他的茅草要往林子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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