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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握住剑柄拔剑而出,凭借记忆,步伐缓慢地复刻出沈琦在比武中的剑招。但是一个从未拿过剑的人,又怎么能比划出连贯的动作,剑在手中,连旋身躲避都做不到的章祁月,颤颤巍巍拿着把剑愣是只比出了个起手式中的刺挑。
可这几个动作越做越奇怪。反复几次之后章祁月逐渐连贯起来,稍稍用力在上挑的动作猛地停住。不对,这一招怎么这么像师尊,不是招数上像,而是有师尊的影子。
是那种看到这一招就能立刻想到邹煜模样的熟悉感。
难道,那个人是在看穿沈琦剑招是师从邹煜才下的死手吗?
章祁月又练了几遍,心中疑惑更深,剑尖在空中划过弧度直指前方顿住,正巧对上刚从邹煜那出来的阮秋盛。两人相对而立,章祁月慌忙将剑收回剑鞘,活动着手腕尴尬笑道:“啊哈哈哈大师兄回来了,二师兄还在里面休息。”
阮秋盛看向他藏在身后的剑,像是明白了什么,他挑起眉,眼中带笑:“沈琦的剑?”
“嗯。”
“很好看。”
嗡——章祁月一瞬间觉得自己大脑一片空白,视野一片模糊,只看到一团黑从自己身旁走过进入里屋,其他什么声音都听不到,只有那三个字不断回旋在耳边。
大师兄是在夸他,还是在夸那把剑?是在夸自己吧?可是自己也就随便拿剑划拉几下,但是大师兄说了很好看
阮秋盛走进房间将邹煜给的药放在一侧,沈琦本想起身迎接,却又被按了下去。被自家大师兄细心捻好被角,沈琦内心已经泪流满面,将那个刻有章祁月三个字的木头人打了一遍又一遍。
这就是对比,这就是差距!
他这个小师弟现在在干嘛?他错开阮秋盛身影偷偷往外瞟,就看到章祁月抱着自己的佩剑笑得一脸傻气,他叹了口气将目光收回,手指指向门外:“大师兄,小师弟是要入魔了吗?跟个木桩一样在外面一动不动。”
阮秋盛顺着话音侧身望去,有些好笑地喊道:“祁月,进来,我有话跟你们说。”
听到声音章祁月赶忙拍打脸颊,刚刚乱想一通脸笑得都有些僵,小跑进门还差点被门槛绊倒。好在最后没有丢人,把佩剑放在沈琦旁边,等待阮秋盛接下来的话语。
“师尊让我们先休整几天,等他们处理好这次门派比武的后续相关事宜,就带我们去仙谷。”
“真的???是我想的那个寻本命仙器的仙谷吗?”
“是。”
沈琦也不顾身上酸痛,听到阮秋盛的话整个人直接弹起,心底欢喜雀跃,想要立刻冲下床去收拾行囊。不等阮秋盛出手,章祁月就眼疾手快抬手挡住沈琦的去路:“二师兄,你先好好休息,等你伤势好了,入谷后我还要靠二师兄你帮忙。”
“章祁月你这个语气恶不恶心。”
“不恶心,嫌恶心你别听。”
“你摆正态度!这是你在求我!”
沈琦和章祁月见面就掐的场面阮秋盛已经逐渐习惯了,再怎么掐他俩也不会打起来,因为掐着掐着就又开始你搂我抱一口一个好师兄好师弟了。
同沈琦闹腾了一会才猛然想起自己在门外的猜测,他止住玩笑话,拦下沈琦想要敲自己脑袋的手,问道:“师尊有什么仇人吗?”
“师尊仇人不多了去了,上到仙界百家下到妖魔鬼魂,死在雪渊剑下的多到数不清。”
“可师尊不是只杀妖魔邪祟吗?他不会滥杀无辜又哪来的仇人?”听到新的话题,阮秋盛也来了兴趣,搬动自己坐着的圆凳凑近两人提出自己疑问。
“仙斩魔,对于仙来说,是护道。但对于魔来说,就是滥杀;仙斩仙,如若对方不是危害本家利益或者性命,那么雪渊剑根本不会出鞘。可一旦发生血案,揪出其中一个凶手,那么剩下的也会连根拔起。在自己眼中,自己是在为宗门报仇;而在那些剑下亡魂的亲属来说,你也是杀亲仇人。”
沈琦顿了顿话音,继续道:“心之所向,随心随性是师尊的处事作风,对错是非只以他自己为准,他从不在意旁人对自己的看法。雪渊出鞘不见活人,你们觉得这样下来,师尊还会没有仇人吗?”
章祁月手支着下巴若有所思摇头,可这样的话范围太广了,如果只是因为师尊的原因而去杀他的徒弟,那这幕后凶手也太不讲道理了。
“那二师兄你跟师尊学多久的剑法了?学到几成了?”
“五年,我现在还在练习入门剑法,你觉得我学了几成?”
“所以就相当于连皮毛都没学会?”
“大师兄,有些实话其实不用说出来的”
三人又随意聊了些日常琐事,日暮西斜才返回自己住所。章祁月重新站在床铺前数着荷花瓣,夜间有花瓣落池,却同时也有新苞绽放,一开一落竟然还能与前天的数目一致。
章祁月越发觉得数花瓣这个功课日益有趣,这样的生活如果能持续下去他不敢想该有多么快活。
等到沈琦伤势完全好转,邹煜如约出现在三人面前,身边还有大长老邯绍以及药谷谷主苏焱。这个阵营令章祁月心底有些不安,只是寻仙器需要这么大阵仗陪同吗?难不成仙谷里还有凶神恶煞的妖兽?一去不回的那种?
“我们负责在外面接应你们,仙谷里面只能靠你们自己去探索。触碰到机缘自然会有灵气引你们入内,只要别闯禁地就行。遇到雾气浓重的地方,什么都不要想,立刻往反方向跑。不要点火、不要用灵力,只能跑记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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