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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燕兰在床上枯坐了良久,拿出手机在通话记录中翻找何以宁的电话,去年十月她打过电话。往下翻了好一会儿,终于找到那个号码。
接到电话时,何以宁已经扫完墓,正在回酒店的路上。看着来电显示,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
上午才说起赵家欠了高利贷,下午何燕兰居然主动给她打电话,这可是二十五年来头一遭。
直觉不是好事,听听是什么事。
何燕兰开门见山,没有任何迂回:“你爸电话多少,我有事找他。”
何以宁挑眉:“你找他有什么事?”
“与你无关,我和他说。”
“有求于人,态度好一点。”何以宁不惯她毛病。
何燕兰噎了噎,深吸一口气:“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你爸设局让赵德海和星辰欠下巨额赌债,你知道吗,你满意吗?”
何以宁讶然,过了几秒钟才问:“你凭什么说是我爸做的?就不能是他们自己一夜暴富后,自己飘了然后误入歧途。”
她中彩票后不敢暴露,就怕有心人盯上她,无所不用其极地围猎她,防不胜防。暴发户被围猎,都算不上新闻了。
何燕兰冷笑连连:“父子俩一起飘,短短两个月输了大几千万,你当我傻吗?”
“你傻不傻不知道,赵家父子挺傻的,居然能输大几千万,我都舍不得输这么多钱。”何以宁语调慢悠悠。
气得何燕兰胸口发堵,厉声:“要不是你爸捣鬼,他们不至于这么糊涂!”
何以宁反唇相讥:“别说未必和我爸有关,就算我爸插手了,你老公儿子总不能是被人拿刀逼着上赌桌的吧。”
何燕兰沉默了一瞬,冷不丁开口:“你很高兴是不是,你爸多有本事,替你出气。”
何以宁轻笑:“要真是我爸干的,那是得高兴。有人疼当然高兴啊,难不成你还指望我去指责我爸不成,搞笑嘛。”
何燕兰咬了咬牙:“我没时间跟你磨牙,你给我电话,不然我去章家旗下那些公司找他,看看谁丢人。”
“肯定是你丢人,拍下来给你学校的师生人手一份,你看看谁丢人。”
“你!”
何以宁冷下声:“别搞光脚不怕穿鞋那一套,真要对付你,有的是办法让你欲哭无泪。等着,我问问我爸要不要跟你说话。”
直接挂断电话,她打电话给骆应钧。
骆应钧抬了抬手,正在汇报情况的贺秘书立刻止住话音,就见老板笑容温和地接起电话。
“宁宁。”
“爸,你现在忙吗?”
“不忙,有事?”
“她给我打电话要你的号码,为着赵家父子赌债的事情。”
骆应钧无声笑了下,示意贺秘书出去:“她是不是说我是幕后黑手?”
何以宁嗯了一声。
骆应钧往后靠在椅背上,手段有些不光彩,作为想树立好形象的父亲略有些难以启齿,不过还是诚实道:“是爸爸做的。”
何以宁不意外,单从何燕鸿一家的下场来看就知道他手段凌厉:“哦,”停顿几许,低声道,“谢谢爸爸。”
这一回,骆应钧笑出了声:“她总归生了你,我不会赶尽杀绝,只想让他们体会一下没钱的滋味。”
何以宁应了一声。
“难得回去一趟,开开心心和以前的同学聚会。那边的事情别理会,她不会再来打扰你。”
略说两句,骆应钧结束通话,和煦笑容渐渐变冷,拨出刚刚要来的号码。
一看是港城属地的号码,何燕兰如临大敌,瞬间挺直脊背。
骆应钧:“长话短说,五分钟后我有个重要会议。”
何燕兰咬牙切齿:“骆应钧,你用赌害赵德海和我儿子!”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骆应钧拿起办公桌上的相框,那是父女俩第一张全家福,除夕夜在悉尼拍的,“当年你嘲讽那是我的卖身钱,确实,那就是我的卖身钱。我的卖身钱,我女儿却没用到一分钱,全便宜了不相干的人,你让我怎么咽下这口气。”
何燕兰一时无言以对。
“很恨吧,”骆应钧轻嗤一声,“知道宁宁的遭遇后,我也挺恨的。如今在你儿子身上,你应该能感同身受。”
何燕兰嘶声质问:“骆应钧,你到底想干嘛,你想逼死我们吗?”
“没那么夸张,只想你们倾家荡产,破产后东山再起的钱是我当年给的,全部吐出来就行。”骆应钧不紧不慢道,“没动你女儿,没让你儿子沾上更要命的东西,已经是看在你生了宁宁的份上。前面二十多年你对宁宁不闻不问,那往后余生就继续别打扰宁宁,不然你会发现我能做的更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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