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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要撷取她，是一种不容饶恕的罪。

  岁月没有在她身上留下溃烂的伤痕，而是将这股香催生到极致。

  就算所有人都能一眼在董太后的身上看出不再年少的痕迹，但却不能将青春正盛当成自己的资本，恰恰相反，越是不经世事的人，越会在她面前感到幼稚、笨拙、自惭形秽。

  郑玉衡几乎为自己的青涩感到羞愧。

  就在此刻，给他上药的手突然重了一下。小太医猛然清醒过来，吸了一口凉气。

  董灵鹫收回手指，含义不明地递了道目光：&1dquo;走神了?”

  作者有话说：

  太后：有件事&he11ip;&he11ip;

  小郑：我愿意。

  太后：?

  第18章

  郑玉衡像是被戳到亏心事一样，迅地垂下眼。

  他道：&1dquo;臣错了，娘娘不要生气。”

  得益于从小严苛极端的家庭环境，小郑太医被迫认错过很多次，但在太后娘娘面前，他都是真心实意地承认错误。

  董灵鹫注视着他额头上的伤，轻声道：&1dquo;错在哪里了，讲给哀家听听。”

  郑玉衡一时不知道她问的是这道伤，还是在问方才的走神，迟疑了一下，道：&1dquo;臣不该殴打内廷宦官，惹出这么大的动静，还打扰您的休息&he11ip;&he11ip;”

  他说到这里，觉得十分愧疚，声音低了低：&1dquo;臣给娘娘添麻烦了。&1dquo;

  董灵鹫没有答话，她收起药膏，抽出帕子擦了擦手，问他：&1dquo;那人侮辱你了?”

  这是所有人猜想的方向。郑玉衡出身诗书清流，这样破格荣拔、侍奉内廷，一日里头有大半时间都待在慈宁宫，更被太后娘娘如此青睐，其他人不免有些猜测和非议。

  小郑太医尚且年轻，就是听不惯这样的侮辱，也是人之常情，值得他为之动怒。

  然而让董灵鹫意外的是，郑玉衡摇了摇头。

  既然不是被辱及自身，那究竟是什么样的对话，才能让素来温良恭俭、彬彬有礼的郑玉衡如此失态?这个答案连董灵鹫都没有想出来，她道：&1dquo;那你是为了&he11ip;&he11ip;?”

  郑玉衡不知如何去叙说他当时的那种愤怒，只得道：&1dquo;此人&he11ip;&he11ip;对娘娘不敬。”

  &1dquo;对哀家不敬?”董灵鹫重复了一遍，微笑道，&1dquo;这天底下背地骂我的人多着呢。”

  早在孟臻重病，她代下圣旨的时候，牝鸡司晨的檄文就上了一箩筐，摞起来都有半人高。动不动就站出来一个&1dquo;凛然不畏死”的朝臣，担忧她有篡位不臣的野心，几乎将历史上所有祸国女子的罪名，加诸在她一人身上，表面上大义凛然，将她骂得体无完肤。

  扛着如此沉重的压力，董灵鹫尚且能压下非议，将内外治理得井井有条，百姓富庶，四海升平，就更不会在意如今的这些流言指摘。

  &1dquo;那怎么行?”

  但郑玉衡听不得，他猛地抬起头，眼神清明，甚至有一丝严肃的态度，&1dquo;有些人根本不懂得您的苦心，纵然臣的话冒犯当今圣人，冒着大不韪的罪，臣也依然觉得，大殷可以没有皇帝，但不能没有太后。”

  董灵鹫没有指责他对皇帝的不敬之处，而是侧耳聆听，神情认真。

  郑玉衡被她的姿态打动了，这股勇气延续了下来：&1dquo;这也是臣不愿意离开您的缘由，如果娘娘凤体有恙时，臣不能在您身边侍奉，那么&he11ip;&he11ip;那我会后悔死的。”

  他的后半句，带着一点儿源自于郑玉衡本人的情绪。

  董灵鹫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她安慰地触碰着他，指尖贴到郑玉衡耳根，轻柔地停在了那里。在电光石火的某一刻，郑玉衡突然觉得，此时的抚摸并非安慰，而是更深沉、更温柔的一种含义。

  但他却暂不能领会。

  董灵鹫低声道：&1dquo;我的话还没说完，背地里恨不得我早死的人实在太多了，哀家活着，确确实实碍着他们的路。但那些人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让你为之受伤，撞得头破血流的?”

  郑玉衡喉结滚动，垂下眼帘，露出温顺可欺的神情。但他的手却攥着衣角，指骨绷紧，可见其内心并不平静。

  董灵鹫很喜欢他乖乖的，她的手探了过去，在宽阔的衣袖中覆盖上了小郑太医的手背，在手心与手背相贴的那一刹那，她明显感觉到郑玉衡的手指抽动了一下。

  他的手很凉。

  年少男子，往往火气很重，然而他却并不这样，霜形雪塑，有一种清透孤直的凉意。反而是董灵鹫因为体弱，从不穿单薄的衣衫，所以保持着身躯温暖，掌心和煦轻柔。

  &1dquo;臣&he11ip;&he11ip;”郑玉衡语调一停，抿了抿唇，将眼神完全压低下去，完全不敢跟董灵鹫对视。

  他好像很挣扎似的。

  董灵鹫有些欣赏他这样的神情，随后又觉得这样待人家一个这么纯良的孩子，实在不太好，于是微微低，温声道：&1dquo;你为哀家的心，只是为国为民的心么?”

  郑玉衡咬着唇不敢回答。

  他分明只是一只手被覆着，却好像全身心都被握在她掌中，像是她手里的风筝，而这暧昧的、含糊不清的、又时隐时现的诡异关系，就是连着他与太后的那根线。

  &1dquo;臣为娘娘的心，无论是不是为国为民，都&he11ip;&he11ip;都甘愿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