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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姨娘也只劝她忍耐,莫与她强抵,待再过几年,得谋一处好人家嫁了才是正理。
徐锦秋打从听说徐锦瑟今日回来便准备着如此“巧遇”,原是想第一时间见到徐锦瑟从那穷乡僻壤回来时的狼狈模样,不想徐锦瑟不但没有面黄肌瘦、备受折磨,反一副精神十足的模样,细看下来竟比出府之时还丰润了些许——瞧着气色反倒更好了!
徐锦秋这气就不大顺了。
徐锦瑟闹那疫症出府,可把她吓得不轻,生怕自己被沾染上了,连喝了好几天苦药。说到这个,她本来以为依着魏氏对徐锦瑟这事儿的态度,自己想要讨药来喝不大容易,不想徐锦瑟一走,徐丘松便找了大夫给府中众人一一检查了一遍,还很是开了些方子,府中人手一副,全都得喝。
起先徐锦秋还庆幸来着,待确定自己没被传染,就又烦了这些苦药,偏生徐丘松很是要求喝了一段时日,这笔账,就被她记在了徐锦瑟身上——若不是她沾染那疫症,自己怎会担惊受怕?父亲又怎会让大家喝药?
自然都是徐锦瑟不好。
这么想着,徐锦秋便带在了面上,忍不住道:“当日二姐自求去那安阳的庄子,说那里风景秀美、宛若世外桃源一般,我还不信,如今瞧着二姐气色如此好,想是那庄子真的风水绝佳,竟这般养人呢。”
“出府一趟就能得了母亲陪嫁的庄子,说来,我还真是羡慕二姐呢。”
“三姐。”徐锦冉忍不住拉了拉她。这话说得委实太过。徐锦瑟当日被送出府是何情景,大家都亲眼目睹,徐锦秋这般说话,岂不是拿刀戳人心窝子?
徐锦瑟却不甚在意,只看着徐锦秋眼中不遮掩的恶意,掩唇轻笑一声,道:“是呀,那安阳的庄子出产又丰,风景又好,我在那住得险些乐不思蜀了呢。还要多谢母亲,将如此好的庄子送予了我。只不知将来三妹出嫁时,有没有这福气也得处庄子呢。”
魏氏乃安平侯府嫡女,她嫁妆的庄子又岂是一般?曲姨娘便是再得徐丘松宠爱,一个妾氏,无论如何也不会得不了这种东西,更何况那可是带了良田的庄子,有这一处产出,便是将来徐锦瑟嫁入寒门,也足能生活无忧了。
徐锦秋要想得这样一处实惠之地,可真是困难重重了。
这般赤礻果礻果的炫耀,险些将徐锦秋的鼻子都气歪了。
徐锦冉在旁看着,险些笑了出来。只顾忌着徐锦秋,硬是以手遮脸,掩饰了过去。
徐锦秋不甘的瞪了徐锦瑟一眼,偏又不能奈她何,于是更加气闷的移开了视线。这一下,倒让她见着了不远处徐徐走来的人影,于是扬声道:“大姐,你快来看,二姐回来了。”
若说徐锦瑟得了那庄子,这府中谁还比自己更气闷,那肯定便是徐锦华了。魏氏的嫁妆将来可都是徐锦程和徐锦华的,这给了徐锦瑟一处,他们便少了一处,徐锦秋不信徐锦华不在意。
徐锦瑟也是一凛,抬头便向徐锦华处看去。只见她罕见的穿了一袭白衣,没有打伞,只披了一件霜色斗篷,在司琴搀扶下往这边走来。
待走得近了,徐锦瑟才看清她似乎比自己离开时消瘦不少,在那帽兜边一圈儿白毛的映衬下,巴掌大的脸儿看着比以前小了一圈儿。
许是去那庙里“祈福”受了番苦楚,从前的傲然之姿消散不少,却别有一番羸弱美态。
那脸肤白若雪,更衬得眉毛浓黑、红唇娇艳,比之从前更添了一笔浓墨重彩。只那眉目间添了些微阴郁之气,细看起来叫人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不知云姨娘在那香薰球中藏得是什么东西,徐锦华瞧着很是遭过一番罪了。徐锦瑟有些心不在焉的想着。
待徐锦华走得近了,瞧见徐锦瑟,倒是粲然一笑,很是亲厚的道:“二妹瞧着身体无恙了呢,这我便放心了。这些时日,我和母亲都很惦记你呢,现下你可终于平安回来了,快与我一同去见母亲吧。”
说着,便当先一步朝正房走去。
徐锦秋不料她是这种反应,没看到想看的场面,很是失望,拽着徐锦冉转身就走。
只徐锦瑟在原地顿了一顿,若有所思的回想着刚刚瞧见徐锦华的侧脸——似乎,白得有些不自然?
第55章回府
因着官位调动,徐丘松近日总是早出晚归,最近更是住进了衙门,一副兢业为公、以敬圣恩的模样。前世徐锦瑟已经过这一遭,知晓徐丘松述职之时,因缘巧合,因着一笔好字得陛下夸赞,又得几位同僚造势,一举讨得陛下欢心,顺势动了那多年未曾挪动的职位。此时正是春风得意,又憋着劲儿想要做出几分成绩,故而很是在衙门中待了些时日。
京城不比承阳,那繁华之处早为达官贵人士族公卿所踞,徐丘松这调动又来得突然,一家人匆忙上京,无甚准备之下,只在先京郊买下了这处院落落脚。就这,还是在安平侯府的帮助下才能办妥。
这一处院子,据说早前为一落魄官员所有,统共才三进,连承阳徐家的一半规模都比不得。
京城地贵,前世徐锦瑟很是在这里住了些时日,徐家才找到合适之处搬出。只搬了没多久,她便与魏仲棋定亲,隔年就嫁了过去。细思起来,她对京城徐家的印象,倒多半落在这院子中了。
从游廊到正房,这路,是她早就走熟了的。看着前头徐锦华、徐锦秋和徐锦冉的身形,一瞬间,徐锦瑟竟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这也真的是“隔世”了,前世她走在这路上的时候,从来没想到自己竟会被“大姐”害死,也从没想到,她过得这一世,便如那镜花水月、空中楼阁一般,竟没多少东西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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