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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借整理发丝的动作,悄悄触碰了一下颈间的挂坠。那是一块白色玉牌,上面串着颗不规则的珠子,看似是玉石,然而并不是。
这是她穿越之际,意识的最后一刻,紧紧抓住的东西。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随身物品随她来到了古代,以一种奇特的方式存在。
她能取出使用,比如之前喝的板蓝根,但无法给别人用,现代的所有东西,对古人均无效——小时候,她用糖试过丫头,丫头拿起来含嘴里,说是石头,尝不出味,也无法含化。
除了拿出来,也能用意念查看。
此时此刻,她需要翻看的就是平板。
意念接触平板,找到下载的电子书,输入子痫。接着,古籍中所有关于子痫的记录都出来了。
程丹若凝神看了片刻,确认症状都对,翻出银针,先治疗抽搐。
取百会、风池、太冲、阳陵泉、内关、三阴交,再加阴陵泉、曲泉。
又道:“拿纸笔来,我先开个方子。”
丫头们知道她懂医术,也不敢质疑,赶紧奉上笔墨。
子痫在中医上分为肝风内动证和痰火扰神证,墨姨娘的症状是前者。
按照《胎产心法》的记载(虽然这书是清代写的),“治孕妇口噤项强,手足挛缩,痰壅,不省人事”,当用羚羊角钩藤汤,对镇静和抗惊厥作用。
方子开完,黄夫人也到了,急匆匆夺门而入:“墨姨娘怎么样了?”
“我已经为她扎了针。”子痫的抽搐期本就不长,程丹若一番施针,人已经很快平静下来,只是依然昏迷不醒。
黄夫人单刀直入:“什么病?”
“子痫。”
“对胎儿可有妨碍?”
程丹若顿了顿,点头道:“有,许是要再加安胎的方子。”
黄夫人看她一眼,吩咐丫鬟:“去请安顺堂的张大夫。”
“已经去了。”
黄夫人面色微缓,走近瞧了片刻,才道:“丹娘,大夫来前,你在这里候着,等大夫来了,一切由他定夺。”
“是。”程丹若毫不犹豫地应下。
她知道,对于这种现代医疗无法发挥作用的地方,自己不过是个门外汉,还不如坐堂的老大夫,完全没必要出风头。
这也是为病人负责。
而黄夫人虽是不信任她,但也为她规避了风险。毕竟墨姨娘怀着陈家的骨肉,她担不起责任。
以陈家的门第,张大夫自然来得飞快。
他细细把脉,询问了病人的症状,随后得出与程丹若一模一样的结论。然而,在听闻程丹若为其针灸,并开了方子后,却直呼荒唐。
“女子习医能有几分火候?贸然施针,伤了胎儿可如何是好?”他不留情面地教训上了。
程丹若未曾分辩,亦无法争辩,沉默地福了福身,告退。
张大夫这才露出满意之色,着手开方子,嘱咐丫鬟随时留意。
然而,人醒了才能吃药,墨姨娘不知怎的,迟迟昏迷不醒,呼吸时有时无。丫鬟们不敢大意,回禀了黄夫人,最后硬是扶人起来,把药灌了下去。
半日飞快流逝,直到点灯时分,人却仍然未曾醒来。
陈婉娘立在生母床前,暗暗垂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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