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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祁拉着她的袖子不放,可怜道:“镯子呢,你把镯子拿走,再宽限我几日吧……我,我定给你个说法……”
明祁抖着手把镯子往她手上带,明月红着眼睛别开,“你送的有什么用?你做得了主吗?不过叫我多个看了伤心的物件……”
若是明祁能同谢氏抗争,明月愿意咬着牙陪他一起面对。但是用这样的法子,谢欢对明祁又做错了什么,她又做错了什么……
明祁一下面色惨白,手脚都软了,明月不忍再看,别过头去。当断则断,纠缠下去没有任何意义,明月狠心道:“一别两宽吧……”
明月扯出自己的袖摆,袖头一轻的时候,喉头到底是酸涩起来。
看着明月的背影,明祁跌坐在地上,镯子滚在他脚边,他喃喃道:“我做的了主的,我叫母亲送头面给你,明月,我不拖了……”
明祁吸了吸鼻子,倒在地上,抬手盖住了眼睛,轻声道:“真月妹妹,我想选你的。”
厢房里安静极了,明祁觉得心里都空了一块,他难受的很,浑身都没劲了,又强迫自己振奋起来,像是自言自语一般,“我会把这些都解决好的。”
“我一定选你。”
·
明月出了舱房,躲在角落里呆。
同明祁青梅竹马十几年,想不到是这样的收场。
明月很快整理好心情振作起来,找个小丫鬟打了水,净了面,无人看出她方才伤心过一场。
明月收拾了一番,从袖口掏出方才紫竹给她的小镜子,照照镜子,对自己笑一笑,见瞧不出不妥,便去了甲板。
甲板上正热闹,明月一眼就看见了自个要找的人。
张思源正跟在谢琅玉身边,一旁还有许多小娘子偷偷张望。
明月轻轻抿唇,暗自打起精神来。
不管如何,日子总是要过的,她如今没了婚事,自然要抓紧再寻一个。
谢琅玉正同李君延下棋,张思源伸着脖子像个呆头鹅一般,张望着棋局。
明月看得噗嗤一声笑,心中的沉郁也消散一些,觉得这秀才也是个人才。
明月走到张秀才身边去,现自己同他差不多高,张秀才还是略高一些,一时到没什么见外男的扭捏,总觉得他像是弟弟。
张秀才见了明月便有些不好意思,偷偷看她一眼,支吾着是想说话了,但是想了想,又闭上了嘴。
明月没忍住转过头笑,明娇在一旁倒是急了,手里还提着个风车,小声道:“真是个闷葫芦。”
明月见她候在李君延身旁,像是并无隔阂,心中好奇,但明娇不说,只道方才李君延都是误会,想来是把她哄好了,明月于是也不追问。见她高兴起来便也放心,不再提起白日的事情。
“淑姐儿呢?怎么没瞧见她?”明月悄悄四处打量。
明娇撇嘴,“同赵崇山不知道去哪了。”
虽说同未婚夫一齐,明月还是差一个小丫鬟去找了,又道:“这醋你也吃?”
明娇倒是坦然,“我什么醋都能吃的……”
明月忍笑,见她闹得满头大汗,牵着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去,给她擦汗打扇。
没一会钟橘如也来了,三人就凑在一齐讲话。
下人们在甲板上安了好几个灯笼,还有些心巧的丫鬟,捡了去年未放完的花灯出来讨主子高兴,好几个小娘子凑在一齐放花灯。
张秀才还矗在边上,巴巴地看着二人下棋,李君延有些受不了他炙热的目光,下完一局便示意让位,张秀才又连连摆手。
这边几人都没忍住笑出来了,明娇最夸张,“日后谁同他过日子,一巴掌打不出一句话,真是要急死……”
明月同钟橘如对视一眼,两人乐了半天。
钟橘如小声道:“你都想好了?”
明月笑着点点头,眼神湿润明亮,“我想好了,再好的,不适合我也是不好,还不如选个合适的,最好我有些地方还略强一些的……你先别笑,那样强势的人家,我若是受了委屈,真真是一点法子也没有……再者你可别外说,人家不一定瞧得上我……”
钟橘如看看张秀才,拧她一下,“怎么会瞧不上你?这张面皮白长了?”
明月拿团扇挡住脸,想起张秀才呆头鹅的样子,忍不住笑道:“还真不一定。”
明娇见两人说悄悄话,心里又酸,恨不得把耳朵丢过来才好,叫明月捏着脸推开了。
谢琅玉同李君延说些什么,两人一齐进了内舱。
张秀才没有棋局看了,捡了个角落自顾自地读起书来。
甲板上一时空了许多,明月本来并不关注,突然想起明祁还醉醺醺地躺在舱房里,自己也忘记指个人去照顾他了,若是撞上了……明月心里还有股不好的预感,想起舱房里方才出去的两个人,心中不安。
犹豫一会,明月说要如厕,避开人群,也进了舱房。
刚一推门,就见两个侍卫压着方才两个男子往船尾去了。侍卫停下来打量她两眼,腰侧若隐若现还别着两把大刀。
明月浑身汗毛一竖,好在二人看完并未说甚,拖着两个男子便去了。
明月咽了口口水,望着紧闭的舱房,心里焦急又无奈,踌躇一会,还是推了里边的舱房房门。
门开了一个缝,里头的灯光泄出来,只见谢琅玉懒懒地坐在主位上,低头看着手里几张纸,他随意翻看两下,说了句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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