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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t;林仕延!你我之间已无qg分,你还说这些有什么意义?我承认我利用了你,我当初嫁给你,就是因为……因为你是他弟弟,我嫁到你们家来就可以更近地靠近他,哪怕他是别人的丈夫,我是你的妻子……&ot;&ot;你说什么?你嫁给我是因为我是他弟弟?&ot;&ot;是的,这也是我最歉疚的地方,我带着对他的爱嫁给你,这才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愚蠢的事,所以这些年无论你怎么待我,我都没有抱怨,因为这是我该得的,我必须承受……&ot;林仕延跌坐在沙发上,彻底被击垮。一时间仿佛魂飞魄散,就剩了具风化的躯壳。原来什么都不是他的,一开始就不是。刘燕见他这样也很不忍,哽咽道:&ot;仕延,你放弃吧,我们已经赔上了半生。找个真心爱你的女人陪你过下半生吧,毕竟还有几十年的路要走,我横竖已经死了心断了念了,你还可以过好一点……&ot;&ot;孩子呢?你跟他的那个孩子呢?&ot;林仕延失魂落魄地望向她,像是不认识她似的,&ot;你们不是有个孩子吗?&ot;刘燕刷的一下就涌出满眶的泪:&ot;没了,不见了,这就是我最大的报应,当年被我父亲的部下送了人,至今下落不明……&ot;&ot;那么,林希呢?&ot;&ot;什么?&ot;&ot;林希是谁的孩子?&ot;&ot;……&ot;四目相对,看谁比谁狠。三十多年的较量到此刻终于兵刃相见。她知道他要什么,也许只是个毫无意义的答案。他那么聪明的人,他会不知道?而她,连这样的答案也不愿给他。她恍惚着摇头,只是摇头。林仕延不甘心:&ot;说,他是谁的孩子?&ot;刘燕瞪着他,莞尔一笑:&ot;你猜?&ot;林仕延咬牙切齿,胸腔里就像是腾起烈焰,噼里啪啦肆意焚烧着,五脏六腑都似要焚为灰烬。如果杀人不用偿命,如果此刻他手里有把枪,他一定会瞄准她。但是,他知道这世上还有比子弹更尖锐的武器,他凝视她半晌,嘴角忽地浮出一丝冷笑:&ot;那你知道林维是谁杀死的吗?&ot;刘燕惊得一跳,像是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瞳孔剧烈地收缩……就是那么一瞬间,她仿佛被抽gān了所有的血,脸色白得像折皱的纸。她颤抖地张了张嘴,颤颤巍巍,一个字都吐不出来。林仕延笑问:&ot;你想知道是谁?&ot;她哆嗦着点点头。林仕延学她的,莞尔一笑:&ot;你猜?&ot;&ot;你的姓名。&ot;&ot;问我吗?&ot;&ot;难道我还在问别人?&ot;&ot;那你问我哪个名字,我有很多个名字呢。&ot;&ot;你最常用的。&ot;&ot;禽shou。&ot;&ot;你说什么?&ot;&ot;禽shou啊,我的朋友都这么叫我。&ot;杜长风咧嘴一笑,笑得还真像个禽shou,在这么严肃的场合下,他居然还笑得出来。&ot;啪&ot;的一下,坐在最中间的雷组长放下手中的茶杯,两道浓眉拉起,目光像刀子似地剜向杜长风。恨不能将他的脑袋瓜子剖开,看看这家伙到底是正常人,还是个神经病。杜长风迎着他的目光,毫无畏惧。谈话一开始就陷入僵局。鉴定室内,静得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窗帘紧闭,灯光不是很亮,明明外面阳光明媚,非常和煦的小阳chun,可是室内仿佛丝丝儿冒冷气,寒意沁骨。五个专程从北京飞来的jg神病司法鉴定专家依次而坐,在他们背后的上方有一扇玻璃隔窗,室内看不到外面,但玻璃隔窗那边却可以清楚地望见里面。杜长风刚好是面对专家组坐着的,他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qg,哪怕是皱一下眉头,一声轻微的叹息,外面更多的专家都可以窥见得一清二楚。杜长风坐在一群正襟危坐的专家教授们面前,他脸上看不出什么表qg,或者说,没有表qg。他穿了件米色套头毛衫,配了条咖啡色的灯芯绒休闲裤,跷着腿,坐姿慵懒闲适。有一束灯光刚好自他头顶打下来,显出他眉目俊朗的模样,但仔细看,他的眼神深不可测,嘴角分明浮现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好像这是一件很好玩的事qg。从外表上看,他的jg神状况没有任何异样。风度翩翩,浑身上下散发着浓郁的艺术气息,这跟他的职业有关系,他被请进鉴定室之前的身份是某钢琴学校的校长,从事艺术教育工作。至于从鉴定室走出去后是什么身份,是疯子,还是正常人,有待专家组进一步研究论证。但,钢琴学校校长只是他的公众身份。他还有一个身份鲜为人知。你听说过sal吗?就是那个神秘的小提琴演奏家,以小提琴融合自然的声音闻名于世,他的音乐中常能听见流水声、鸟语声、风声和雨声,甚至是雷声。此人才华横溢,不仅小提琴演奏炉火纯青,还是著名的作曲家,曾经给多部知名电影作曲配乐。但因他极少公开亮相,从不登台演出,人们对他的了解仅限于他是华裔血统,九十年代回国,曾经留学日本,因给某部奥斯卡获奖电影配乐在海外成名。至于他的家庭背景、成长经历、婚否、年龄、现居地,各种各样的流言和猜测都有,但sal本人从未出面澄清或者解释。每有对外发言或媒体专访,都是通过唱片公司的经纪人,他本人从不接受采访。而他的唱片上也从未有过他的照片,于是连他是男是女至今都没有一个准确的定论,曾有不少人猜测他是个女xg,取了个男xg名字混淆视听。没错,杜长风就是sal,除了唱片公司,以及他身边最亲近的人,没有人知道他的这个身份。即便此刻他就出现你面前,你也不会认得他,哪怕你听过他的音乐,看过他配乐的电影。如果十七年前的鉴定结果没有被推翻的话,他还是个杀人犯、jg神病患者……而如果翻案,那么他很有可能面临牢狱之灾,他又将失去自由,不过不是关在疯人院,而是直接关进监狱。所以从理论上讲,他应该拒绝承认自己伪装过jg神病人,他应该说他就是一个jg神病人,只不过现在已经痊愈了。另类的sal微微歪着头,双手抱臂,声qg并茂地发表感慨:&ot;二十世纪五十年代末,jg神病学的声名在美国人的想象里达到了巅峰,jg神病医院成了乌托邦式的丰碑,jg神病医生则成了救世主。但是到了二十世纪六十年代,jg神病医生和jg神病院自身成了魔鬼,曾受训于布达佩斯的jg神病学家托马斯&iddot;萨兹在其《jg神病的秘密》一书中,声称jg神疾病的说法不仅没有科学价值,而且有害于社会;米歇尔&iddot;福科的《疯癫与文明》一书则记录了jg神病院的诞生,认为疯癫的现代概念就是一种实施控制的文化发明,于是疯子们被视为一种威胁,他们被隔离到了jg神病院里,变得悄无声息;社会学家欧文&iddot;高夫曼的《疯人院》一书则将jg神病院形容成建立在某种权力机制上的机构,在这种机制中病人被贬低,并非为了治愈疾病,而是为了维护jg神病治疗专家的权利和威信……这些著作将jg神病学和jg神疾病视为在科学的面具掩盖之下的社会净化的工具,几乎没有诊断和治疗的价值。&ot;&ot;哦,no,no,请不要露出这种表qg,因为这些话都不是我说的,是那部著名的奥斯卡获奖电影《飞越疯人院》的小说原著的序言,我只不过是借用了序言中开头的一段话,因为我也确信,jg神病的存在根本就没有诊断和治疗的价值,jg神病人的存在是为了维护jg神病治疗专家的权利和威信。比如在座的各位,你们说我是疯子,我就是疯子,你们说我是伪装的,我就是伪装的,十七年前给我鉴定的是你们的同行,我倒很想知道,你们是否定他们呢,还是肯定他们?一个错误存在了十多年才被重新正视,你们不觉得很可笑吗?&ot;&ot;杜长风,听你的意思,你也觉得十多年前的那次司法鉴定是错误的?&ot;雷组长很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话语中的关键字眼,&ot;那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承认当年鉴定时你不是jg神病人?&ot;杜长风冷笑:&ot;我什么时候承认过自己是jg神病人?你们给过我辩白的机会吗?现在官司要重审,你们又想起我了,把我拎回来重新鉴定,我说的话能改变得了你们的论证吗?你们是上帝?是神?&ot;雷组长一点也不介意他语气中的嘲讽,反而眯起眼睛,微笑道:&ot;那你的意思是十多年前的那桩案子,你伪装过jg神病人,从而逃避了法律制裁?&ot;&ot;我没有这么说,我只是说我不是疯子。&ot;&ot;疯子从来不说自己是疯子。&ot;&ot;那就要看你们了,你们是专家,我是被鉴定者,你们认为我是疯子我能有什么办法?当然,如果你们认定我是疯子,估计你们也是疯人院出来的。&ot;说着,杜长风仰起脸,目光如炬地盯着雷组长后面墙上的那道玻璃隔窗,&ot;如果可以,我真想像《飞越疯人院》中的迈克&iddot;墨非那样,砸碎那块将他隔离在jg神病院的玻璃,虽然名义上我是自由的,但我背负了十七年的jg神病人的枷锁,而给我套上枷锁的,就是你们--&ot;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大声吼了起来,&ot;你们都是一群--疯子!&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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