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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故事,六年前的故事。
两句话,已经非常值得咀嚼了!
除了某些‘不想听’的人面色有点儿白之外,好奇之心人人皆有,全场宾客顿时就陷入了静默状况,好奇的目光纷纷望向台上唇角噙着笑容的郎倌。
当然,宝柒也竖起了耳朵。
心里大概能猜测得到他要说什么,其实,她也好奇死了,非常的想要知道,六年前,在范铁和年小井之间,到底曾经生过些什么,会导致后来那样的局面。
拿着麦克风掌握了话语权的范铁,耍了个帅,似乎为了便于回忆,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昂了昂脖子望向了天花板,喉结滑动着,可是看得出来他的情绪并不平静。
六年的时光,对于他来说,过得并不容易。而过往那些事情,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偏偏又在他脑子里记忆犹,一幕一幕刻了上去,宛如就生在眼前。
年小井,三个字浮动,面前便是一张清丽可人的脸——
几秒后,他眸光微微一敛,深吸了一口气,又睁开了眼睛望向了大厅。语缓慢,吐字十分清晰,沉重里,带着淡淡伤感。
“各位,我的故事讲得不好,大家多担待点儿。熟悉我范铁的人都知道,范家的儿子打小儿就混蛋,别瞧着我现在衣冠楚楚,混得人模狗样的样子,其实骨子里就一粗人。读书的时候,打架生事没少干,给我爹惹过不少麻烦,学习成绩也总是属于赶鸭子的货。
好在,就这样也没有彻底算长歪了,继承了我老爹的优良血统考上了飞行学院,毕业后承蒙老大慧眼进入了红刺特战队,后来又成了直升机大队的队长,这算是我最光荣的事儿了。这辈子说起来吧,其它事儿都不咋地,就属开飞机还行。咳,这些就不多说了。我想说的是,以前我活着真心没觉得有啥伟大的目标和人生理想,唯一的快感,就是开着直升机翱翔在蓝天上俯瞰大地的时候,觉得自己牛逼得不行,可算是征服大地了。反正吧,在那个时候,我从来就没有认真地想过,我的心里,究竟要的是什么,直到她的出现……”
她?!
说到这里,他语气有些凝结,看到‘观众朋友们’投过来不解的目光,他停顿住,稍顷之后,扯了扯唇角,继续说,“当然,她是个女人,是我的女人,是我范铁这辈子唯一的女人。”
说到唯一的时候,他加强了语气,深邃的目光有些迷离。
而台下的范父还有罗家父母终于憋不住了,没想到儿子婚礼上搞这一出的范父,更是气急攻心,直接站起身来,就要冲上来拉他,声音都颤了。
“铁子,有什么事,婚事完了再说,你闹什么闹?”
“爸,我没有闹。婚礼没有了,永远都不会有了!”笑着说完,他的眸光扫过众人,落到台下红刺特战队那几座上兄弟们的方向,勾了勾唇,苦涩地笑了。
“兄弟们,想听老范给你们讲故事的就帮帮忙,让这些人都闭嘴。”
这些人?!
范父的脸都黑了!他怎么成了儿子嘴里的‘这些人’了?!
翅膀长硬了,竟然敢用武力来压他老子?!
不待他做出反应,几乎就在范铁话落的同一时间,红刺座中的冷枭凛然的面色沉了沉,冷冽中泛着寒气的声音不大,但是刺骨般的穿透力却极强。
“让他说完。”
“让他说完!”随后,红刺特战队过来参加婚宴的几座兄弟,异口同声地喊了起来,样子气势汹汹,个个竖着眉头的样子威慑力十足。
众多窃窃私语的来宾,包括台下正在蠢蠢欲动的罗佳音的父母通通都噤了声。而罗佳音本人面色已经极度难看了,婚礼弄砸了,表演的舞台又被范铁占剧了,她不服气但是碍于目前的形势,却是半点儿都作不得。
红刺特战队,它在军内就是这么一个独特又有魅力的存在。虽然它并不是最大的军事单位,可它却是最神秘,最血腥,最有行动能力的军事单位。在座的来宾里,有非常多比他们军阶等级都要高的人,但,没有人站出来说话。
当然,另一个方面的原因,全军一把手,冷家老爷子还端着脸在那儿稳坐如泰山呢,他都摆明了一副准备要听故事的样子,谁又敢出来阻止?!
“哥们儿,真给力!”范铁笑着竖了竖大拇指,像个高高在上的演讲者一般站在台上,目光麻利儿的转了一圈,面对着沉寂下来了的宴会厅,眸子略沉,嗓子里放出来的声音有些慢悠,像是在边说边回忆。
“我爱上她的时候,她才19岁。那一年,她刚到京都来读大一,她们学校为大一生准备了一个军令营的活动。我想这大概也许就是传说中的缘份吧,好巧不巧,她们系的生分到了我所在的直升机大队来体验军营生活。军令营为期十二天。而我后来,多么希望它是十二年。
军营令的第二次,她的教官,也就是我的部下特地来向我请示,说有个参加军令营的姑娘头一天训练就开小差,今天更过份,躲在宿舍里玩电脑不参加训练和活动,他去‘请’了两次,人家压根儿不作声,偏偏又是女孩子,他不好处理。当时我一听,挺生气。我最讨厌就是这种仗着自己是个女的就为难教官的女人,于是,我脾气上来了,怒气冲冲就去了她的宿舍。”
握着麦克风的大手微微抖了抖,他的声音低沉不堪,像是穿越了一道漫长的历史长河传出来的,落入耳朵里,说不出来的震慑心灵。
“她侧对着门,就坐在那儿,非常安静地坐着,十根指头放在面前的键盘上,不停地在那儿敲字。看到我进去时,像是很礼貌的微笑了一下,但那双眼睛却是清清冷冷,我感觉,她压根儿就没有对我笑。六年了,六年过去了,我很悲哀地现,竟然从来都没有忘记过第一眼看到她的样子,记忆清晰到能记得每一个细节。
本来我以为会是个傲娇女,没想到是这样。当时我愣了愣,还是走过去二话不说就把她面前的电脑提起来,砸了,拽着她的手就要拉她出去训练。她没有看我,而是看着被砸到地上的电脑尖叫了一声。你们无法想象那是一双什么样的眼睛,心痛的,愤怒的,悲怆的,可怜的,好像我砸到的不是一台电脑,而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心爱的宝贝。
事实上,她当时并不是在玩电脑,而是因为上大学的时候家里欠了一屁股债,她老妈当时身体又不好,她要靠在网络上写小说来还债和维持自己的生计。而她写这种小说是需要每天都更布的,我不知道我当时摔掉的是她辛苦了几个小时写出来的稿子,还有她可怜的二手记本……当然,这些都是我很久之后才知道的。”
目光有些湿湿的,他抬手捂了捂脸,接着又苦笑:“我知道,在座的各位,绝对没有人缺过钱,没有人真正体会过一分钱难死英雄汉的绝望。很遗憾,我也没有。正因为没有,才有了后来的悲剧。
后来,我喜欢上了她,具体喜欢她什么我也说不上来,也许是因为她对我的不屑,冷漠和看不起刺激到了我的自尊心。
总之,我当时那个冲动的样子,就和咱们京都城的公子哥们没有啥两样儿,各种肤浅的勾搭,像块儿狗皮膏药似的贴上去追求她,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买下来给她,恨不得用钱砸死她,想让她知道我范铁有的是钱。结果很容易猜到,我的追求失败了……
整整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我挖空心思也没有得到她的半点儿青睐,我的自尊心受不了,这种打击对当时的我来说简直不堪忍受。
她是我这辈子第一次放手去追求的姑娘,我恼,我恨,我怒,我想不明白她凭什么不喜欢我?她凭什么呀?我要钱有钱,要模样有模样,要家世有家世,要事业有事业,而她有什么,一个还没毕业的学生,长得不算特别漂亮,身体不算特别火辣,丢到人堆里都找不出来。京都城像她那样的女人一抓一大把。可是我……
我老爹就不该给我取名叫范铁,我该叫犯贱!因为我还是喜欢她。最后,报着不成功也得成仁的思想,我找到了她,请她给我一个死的理由,我要死也得死得明明白白不是?那天晚上,就在她们学校的宿舍楼下,我记得旁边还有花的香儿飘过来。她拧着眉头考虑了很久,只给我说了一句话:‘范铁,你什么都有,就是没有心’,说完,不给我说话的机会就上楼了。
心?心是什么?我悻悻然离开后考虑再三,改变了追求的策略。不再送花送钻送衣服送香水,而是真真正正的去帮助她。因为她写的是军旅小说,我就为她提供素材,提供资料,为她节约时间。终于,她第一本小说完结了,答应陪我吃一顿饭以示感谢。
各位,你们永远都不会知道我当时心里有多么的雀跃……一瞬间,好像全世界的鲜花都在为我盛开……抱歉,这句台词是抄袭的,是我无意中从她的小说中看到的。
再后来,我和她恋爱了,和全天下刚开始恋爱的男人一样,我狂热的心情每天都处于激动的状态,恨不得每一分钟都跟她黏糊在一起。可是她的时间太少分配给我了,她要打工,她要写小说,她还要上课,她不喜欢一切奢侈的娱乐活动。于是,我陪着她吃素面条,吃干面包,穷逛街什么都不买,周末喝着矿泉水陪她在烈日下的公园里传单,仅仅为了换回二十几块钱的酬劳。傻逼吧?!真傻!但是这一切,我都甘之如饴,每每回想,我真希望时光倒流。
那天晚上,她没有回学校的宿舍,我终于如愿以偿的把她带回了我的公寓。不怕大家笑话,我他妈当时真想跪下来谢天。她流着眼泪躺在我身下,双手死死掐住我的胳膊,对我说:‘范铁,我把自己交给你了,请你用心珍惜’。再一次,她提到了心这个词。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有心的男人,我只顾着沉浸在得到她的狂喜之中,被情潮淹没,我想,我是会珍惜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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