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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清的风从手机那头chuī来,从耳朵里直直灌进甄暖的心,把她从头到脚浇得凉透。

  她紧攥着手机,深深地低下头。

  那边,言焓听她不吭声了,半揶揄道:&1dquo;怎么,又哭鼻子了?”

  &1dquo;哪有?”她瘪瘪嘴,瓮声瓮气的。

  他在风里笑了笑:&1dquo;没见过像你这么大,还那么爱红眼睛的。你上辈子是兔子吗?”

  &1dquo;说了没哭。”她有点急。

  他笑音收了一丝,问:&1dquo;身体怎么样?”

  &1dquo;已经好了。”她说着,挂心那边的事,&1dquo;你们在王子轩家吗,准备gan什么?是不是找线索分析他会躲到哪里去?”

  他含着烟,模糊不清地&1dquo;嗯”一声。

  &1dquo;你们会找到他的藏身之所吗?”

  &1dquo;会。”

  &1dquo;如果赶在郑教授前找到,他会因失败而自杀吗?”

  &1dquo;你从来都喜欢追根究底地问一系列让人头疼的问题吗?”

  甄暖沉默,抿抿唇,又对话筒问:&1dquo;你为什么头疼?”

  &1dquo;哦,又来拷问了。”

  &1dquo;你不希望郑教授死对吗?用你的智商和jīng力去救一个很可能将来还是qiangjian犯杀人犯的人,去处置一个一辈子善良大义为社会为律法为公正做出贡献的人,你心里很不慡是吗?”

  她一字一句,语缓慢,听上去却咄咄bī人,

  &1dquo;但他要做的事qíng是错的,你作为警察,站在正义的一方,必须抓住他。一面觉得自己很有使命带着正义,一面又鄙视这该死的规矩和制度让人两面为难,是吗?”

  她哪里是拷问他,她是拷问自己。

  她现在迷茫,摇摆,犹豫,分不清对错,正滑向偏激。

  她找不到人倾诉解惑,却想知道一贯理智冷静的他是否也如此。如果能找上一个同伴,她至少不会像现在这般对自己的想法没有安全感。

  如果幸运,他或许能为她解开迷惑。

  她说出一长串话后,无端又忐忑起来。

  可等了一秒,那边只是付之一笑,简简单单地说:&1dquo;没有。”

  甄暖稍稍傻眼:&1dquo;你一点儿都不纠结困惑?”

  &1dquo;对。”

  甄暖不懂,他的回答怎会像算术题那么直接而明朗。

  &1dquo;你根本就觉得郑教授的行为不对吧。”

  &1dquo;恰恰相反,我不认为他错。我可以体谅他,因为如果在他的位置,我会同样做。”

  他轻描淡写,

  &1dquo;只是很可惜,我现在扮演的角色不是一个失去女儿而凶手无法严惩的父亲,而是必须要阻止一场杀戮的刑警。所以,我在他的对立面。”

  甄暖愣愣的,觉得他的心思清晰得树叶上的脉络。被他这么一说,有些事qíng又异常清楚明白了。

  &1dquo;王子轩呢?他做了该死的事却不会受到严惩。为了这种人,我们要站在郑教授的对立面冲他开枪吗?”

  &1dquo;我不是法官,我的职责是破案和抓人。你们说的判决太轻,法律有错,和我有关系?”

  甄暖说不出话。

  他清淡地反问:&1dquo;因为他们有错,所以我也要不履行职责去犯错吗?”

  甄暖握着电话,呆住。

  原来,这个问题的答案,竟是如此简单。

  可她依旧好奇:&1dquo;这是公理上,qíng感上呢?”

  &1dquo;qíng感?”他似乎觉得好笑,&1dquo;我早就没qíng感了。”

  甄暖心里一磕:&1dquo;但你刚才说,如果在郑教授的位置上,你会和他做一样的事。”

  &1dquo;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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