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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是直接杀了她,反倒轻松。
&1dquo;这事怎么回事,你自己说吧。”皇帝站在她面前,负手而立,声音沉稳得没有情绪。
&1dquo;是云敏昭仪让奴婢在佳瑜夫人药里做手脚&he11ip;&he11ip;”秋蝉刚说了一句,便被皇帝打断了:&1dquo;朕看过供状。”
那是何意?
刑房本就只有一个小窗,这一间又是背阴的,阴冷之意更甚。贺兰子珩觉得有些不适,视线落在不远处的一个炭盆上,信步走了过去。
秋蝉眼瞧见皇帝亲手拿着里面的烙铁拨弄着炭火,浑身一阵又一阵的冷,似乎已经能感觉到疼痛。畏不敢言,听得皇帝又道:&1dquo;朕会亲自来,就不是来听把供状上有的话再说一遍的。”
表面已不再热的炭灰成功地被拨弄到了一边,露出底下烧得正旺的红炭,贺兰子珩悠哉哉地就伸出了双手&he11ip;&he11ip;烤火。
莫说秋蝉登时松了口气,连徐幽都松了口气——原还以为皇帝这是气急了要亲自动刑。
&1dquo;你是永昭二年进的宫,家在淮昱。”皇帝闲闲道,&1dquo;家里七口人,除了父母,你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两个妹妹。”
秋蝉在疲惫中懒得开口——这些事,佳瑜夫人也是知道的,且已将她全家都接出了淮昱,皇帝便是知道这些,也不能拿她的家人来威胁她了。
一阵安静之后,皇帝接下来的一番话却将她这些&1dquo;美好憧憬”击了个粉碎:&1dquo;十二日前,窦家安排人将你阖家接出淮昱、去了映阳,八日之前,在映阳的兵部给你兄长安排了差事。”
&1dquo;陛下&he11ip;&he11ip;”秋蝉的语中已满是不可掩饰的恐惧,几乎已经能看到全家被杀似的。皇帝恰在此时微偏过头来,给了她一个在阴暗中被光火映亮的侧脸,看上去厉色更甚:&1dquo;窦家有窦家的法子,你就当朕的禁军都尉府是摆设么?”
&1dquo;陛下&he11ip;&he11ip;是奴婢一个人的罪&he11ip;&he11ip;”秋蝉压抑地哭了出来,牙关紧咬,声音嘶哑。
&1dquo;那就告诉朕实话。”皇帝转回身来,复又背过手,&1dquo;你再废话一句,朕保你三天之内在禁军都尉府的牢里见你全家。”
&1dquo;是&he11ip;&he11ip;是佳瑜夫人让奴婢反咬云敏昭仪一口。”秋蝉的眼泪一边往下流着,一边慌不择言地说着,&1dquo;昭仪娘娘指了两个人去长秋宫,一个是奴婢&he11ip;&he11ip;另一个叫静霜,那天夫人当着奴婢的面对静霜动了大刑,最后还赐死了&he11ip;&he11ip;非逼奴婢为她办事不可。”
严审一人让旁人瞧着、逼着旁人扛不住,皇帝不禁腹诽一句:窦氏这审讯的法子是跟刑部学的还是跟禁军都尉府学的?
&1dquo;后来&he11ip;&he11ip;后来还拿奴婢全家性命相要挟,奴婢也没办法,便将实情告诉了夫人&he11ip;&he11ip;”秋蝉继续说道,&1dquo;夫人便说将计就计&he11ip;&he11ip;让奴婢回去禀了昭仪,告诉她夫人的确有孕便是、迫她动手&he11ip;&he11ip;”
她说得很有些混乱,听得皇帝一怔:&1dquo;将计就计?”想了一想蹙眉又问,&1dquo;何出此言?昭仪本是想做什么么?”
&1dquo;是&he11ip;&he11ip;”秋蝉解释道,&1dquo;昭仪娘娘安排奴婢和静霜进去&he11ip;&he11ip;本就是让奴婢小心瞧着,看佳瑜夫人有孕与否&he11ip;&he11ip;如是有孕,万不能让她生下来&he11ip;&he11ip;”
这出乎意料之外的隐情让贺兰子珩浑身一震,本是想让秋蝉把窦绾供出来,谁知她倒确实把窦绾供出来了,最后竟还是扯回了苏妤身上。
&1dquo;佳瑜夫人摸准了自己如是没怀孕,这般跟昭仪说了之后再诬她用的是致体寒不孕的药昭仪便有口难辩&he11ip;&he11ip;”秋蝉继续说着,皇帝却再没心情去听。只觉心下有些莫名地空。
虽是窦绾设计骗了她、她也确未给窦绾用那会致不孕的药,但&he11ip;&he11ip;她本意是要害窦绾的孩子?
☆、82、相问
拜秋蝉所赐,一行人离开宫正司的时候沉寂极了。皇帝不说话,随行的宫娥宦侍自是更不敢开口。徐幽隐隐觉得这是要出事了,小心地跟着,直至快到了成舒殿门口,终听得皇帝道:&1dquo;传云敏昭仪来。”
心有暗惊,徐幽伸手挡住了正要去传的小黄门,亲自去了。
一五一十地将方才在宫正司中生的事同苏妤说了,一个字也没敢落下。折枝在旁听得面色苍白,苏妤倒是瞧不出什么大的反应来。
徐幽言罢一喟:&1dquo;臣听着陛下那意思,本只是想让秋蝉供出窦家,谁知&he11ip;&he11ip;”
谁知这一环接一环的阴谋,头一环竟还是苏妤。
&1dquo;现在陛下传娘娘去,娘娘思量思量如何同陛下说才是。”徐幽眉头紧皱着揖道。苏妤这才微微叹息,毫无声响。任由折枝为她理了一理髻,便起座往成舒殿去了。
未备步辇,她要自己走过去,沿途多些时间想想该如何应对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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