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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琤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鳄鱼和泥鳅是不是还没有被抓到?”
“没有。不过我们已经全城公布了对他俩的通缉令,也对桉城的各个交通枢纽采取了严密的布防和把关,全市的摄像头都联了网,他们只要一有风吹草动,被摄像头捕捉到,系统就会报警,我们立马就能抓住他们。”
“骆天,我隐约觉得,这起命案很可能和鳄鱼还有泥鳅有关。他们在暗你们在明,你一定要小心。”
“你放心吧。邪不胜正,这次一定会把他们缉拿归案。”
神父开始讲经后,白琤就和骆天在后面的房间里休息。骆天靠着床头,屈着一条腿坐在床上逗着法老玩,床上摊开着一本圣经。
白琤坐在地毯上,盖着毛毯,头靠在床沿之上,听着一墙之隔的神父讲经。
神父今天讲的是犹大之死的故事。传说使徒犹大以30块钱为代价出卖了耶稣,他从犹太祭司长和文士那里领人来捉拿耶稣的时候,用事先约定的暗号—和耶稣亲吻,指出了耶稣。当犹大跑到耶稣跟前说了声请拉比安之后,就与他亲吻,然后那些人就上前逮捕了耶稣并最终把耶稣钉死在了十字架上。
白琤扭头问骆天:“犹大最后的结局呢?”
骆天说:“犹大在看到耶稣因为自己的嫉妒而遭受苦难的时候,幡然醒悟,在悔恨中找了一棵树,上吊自杀了。”
“要是所有罪人,都能认清自己的罪行,赎清自己的罪,那就好了。”
“那只能是一个美好的愿景。不然现实里还要我们这些警察干什么?”
“骆天,你觉得有神吗?”
“没有。不然还要法院干什么。”
“只要能实现我的愿望,神也好,鬼也好,他就是我的神。”白琤说,“其实要认真说起来,我们一个医生一个警察,救死扶伤,救了那么多人的命,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我们比那高悬于以万物为刍狗的神明更像是神吧。至少我们,救下的人要更多。”
“我才不是神呢。我会痛,会死,我的战友也会痛,会死。只不过是因为这条路是我自己选择的,我就要背负起这个选择所带来的责任。再说了也不是所有的警察和医生都有职业道德的。做了这么久的警察,看过那么多罪恶,我只能说善恶靠概率,人性看运气。”
“这么说来,信仰这回事,看起来是个哲学问题,实际上是个数学问题。”
“不,世界的尽头是科学。所以,相信科学吧,别胡思乱想了。”骆天说着拿起床上的圣经往白琤头上一拍。
“让我不要胡思乱想,那你还每周日都来这里?”
“因为我说到底不是神,只是个脆弱的人而已啊。最重要的是,这里的氛围比较好睡。”
“嘁。”白琤白了他一眼。
追凶
“哥,这真的能行得通吗?”
阴暗的排水道时而宽敞时而逼仄,打着手电的泥鳅一边紧跟着鳄鱼往前走,一边忐忑的问。
“不管行不行得通,现在也只剩下这一条路可以试一试了。”
几天前,鳄鱼和泥鳅乔装一番后出来采买生活用品,回去的路上他俩停在一座路桥边抽烟。
“哥,现在可怎么办?警察查得严,所有交通枢纽都被封锁了,我昨天想试着去火车站买票,但看到咱俩的照片就贴在进站口呢,还有警察在那里巡逻。哥,咱们这次是不是就完了啊?”
鳄鱼猛吸一口烟,缓缓吐出一圈烟雾:“还没到最后一刻呢。完什么完。”
“可是哥,我怕啊。咱们……”
泥鳅的话还没说完,一阵风起,把鳄鱼的帽子吹掉到了路桥下。
泥鳅小跑到人行道那一侧,翻过围栏,小心翼翼的滑下斜坡,最后在河道底部捡回了帽子。他抓着帽子,又翻过围栏回到桥上,把帽子递给鳄鱼:“哥,帽子我给你捡回来了。还好现在还没涨潮,要是等涨潮了雨水灌满桥洞,你的帽子就捡不回来了。”
鳄鱼接过帽子,却没带上,他看了一眼帽子,又看了一眼干涸的河道,问泥鳅:“涨潮一般是不是每天早晚各一次?”
“是啊。哥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鳄鱼掐灭烟头,把帽子往头上一戴:“走。回去查一查桉城的排水系统是哪家公司承办的。”
回去之后,鳄鱼查到整个桉城的排水系统是由一家叫做中盛排水工程有限公司中标以及承办的。鳄鱼点开中盛排水工程有限公司的官网,在它官网的“经典案例”项目下的第一栏一下子就看到了“桉城排水系统设计图”。这家公司把它最引以为傲的桉城排水工程项目就放在了经典案例的第一栏。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鳄鱼把设计图下载了下来,然后就和泥鳅一起钻进桥洞,摸索逃跑路线。
“哥,走地下真的能走到琥栖码头吗?昨天我们就走错了路拐到了北岸,意外撞见了那个钓鱼的,还把他给……这次要是再出什么意外……”
“这不是正在试吗?路面交通全被监控封锁了,是不可能到得了琥栖码头的。现在只有这条路了。至于那个钓鱼的,如果不是他的收音机刚好在播我们俩的通缉令,我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横生事端。你与其在这里提心吊胆,不如多琢磨琢磨设计图看怎么能走出去。”
“是,哥。”
“记得预留出足够的时间在涨潮之前返回地面。”
“好的,哥。”
另一边,桉城公安总局里,大刘拿着孙誉良的随身收音机跑进会议室里:“骆队,孙誉良的收音机修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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