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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1页）

□□的马打了个响鼻，打断了曹操的胡思乱想，正好这时荀攸也把大夫领来了，几人翻身下马，随后上了不远处的一辆马车。

三人落座后那大夫放下药箱就要去探曹操的脉，只见曹操下意识地躲闪了一下，那大夫倒也没有异议，而是停下动作看着曹操。曹操清了清喉咙，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也没再挣扎，十分配合地将手伸了过去，任由眼前的人搭上了自己的脉门。

荀攸见状也只好先给来人打起了预防针：“有劳先生了，此事关乎主公安危，没有解决之前还请您待在这里，先前的马车就不用回了。”

大夫点了点头，随即荀攸便将曹操的病情详细告知了大夫，有时遇上荀攸不清楚的问题，曹操还会亲自在纸上作答。答着答着，几人对答的速度就不自觉慢了下来。

“病发前他都吃了些什么？”大夫问道。

“和平时一样，正常的饭。”荀攸答。

“可曾接触了什么异物？”

“不曾。”荀攸看了看曹操，回道。

“病情是怎么出现的？”大夫对此没有任何异议，继续问道。

“今早，”荀攸迟疑了一瞬，曹操顷刻间又将一张纸递了过去：荀攸账前。

“病发时症状是怎么样的？”大夫打量着曹操。

“口不能言，伴有咳嗽。”荀攸有些担忧，这病来得着实蹊跷，曹操又补了半句：喉咙痒。

“病发前身体可有任何不适？”大夫的神情变得有些严肃。

荀攸不语，看向曹操。曹操沉思了一下，这时他的太阳穴隐隐有些作痛。

或许我知道问题究竟出现在哪里了，他想。于是曹操提笔写下了一个字：风。

是的，风，那阵突如其来的风。曹操想到，似乎在许久以前，他也曾遇到过一次这样的风。

风起

近日来招兵不太顺利，曹操枯坐在树下两眼发直，不知在心中叹了多少口气，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无精打采的。

虽然曹操一直奔波于各地募兵，可事实上这些匆忙之间招募来的士卒太容易因为训练的严苛而叛逃了，招来十个能跑八九个，远不如当初自己从家中带出来的那批乡兵。

可惜荥阳一役他的士卒损失大半，如今训练的进度更是迟迟受阻，此消彼长，董卓愈发是他跨越不过的一道天堑。哎……

曹操又暗自叹了一口气，看到几人正往自己的方向走来，便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土，整理好心情便迎了上去。

以夏侯惇为首的一行人见他过来了，说话间就给曹操递了一根缰绳。这几人与曹操年纪相仿，行动也很是默契，大家翻身上马出了军营，继续前往下一座城镇进行着招募工作。

这次的效果十分显着，愿意随他们走的有一千多人，回去的路上曹操心情也松快了不少，恢复了几分昔日嬉笑怒骂的风采。夏侯惇见状十分自然地贴了上去，和自家兄长打趣了几句有的没的，曹操也很配合，一一给了回应。

“元让”，曹操喊着表弟的字，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今天征兵的时候，你有没有注意到什么？”

“注意到什么？”夏侯惇下意识地重复了这句话，无端被曹操白了一眼。

“人，”意识到自己的表述有些模糊，曹操继续补充道：“那个时候，我发现有一道目光在自始至终地打量着我们。”

面对夏侯惇困惑的眼神，曹操很有耐心地将心中所想娓娓道来：“按理说招兵募马这种事是再寻常不过了，我们此行与别人并无不同，说辞也是大差不差，为何会有人暗中窥探？这事有些蹊跷……”

看着夏侯惇的眼神逐渐呆滞，曹操索性住了口，冲着后方摆了摆手，一人见状打马上前走了过来。曹操对着夏侯惇温声说道：“元让，折腾了一路肯定累了吧，快去歇会儿，我和子廉聊两句。”

这话恰好被过来的曹洪听见，脸上的笑意瞬间便溢出了七八分，被曹操瞥了一眼，曹洪反应十分迅速，抬手掩面假装咳了几声，趁这个功夫他正好和夏侯惇错身而过，向曹操迎了过去。

曹操又将自己的困惑与猜测说给了曹洪听，曹洪脑子向来灵光得很，一听这话立马就反应过来事情的严重性，说话间也不自觉压低了声音：“兄长，那这批人的身份需要我严查吗？”

曹操斟酌了一下，旋即回道：“那倒不用，军队去地方招募是惯例了，如今我兵弱将寡，半点没有被惦记的价值。就算是来者不善，断然也不会打我一个穷鬼的主意。这次对方如此明目张胆，行事作风倒是磊落，未必对我存了恶意。”

“而且……说了多少次了，工作的时候称职务。”看这人听得认真，而他这副严肃的神情又实在有趣，先前曹操憋闷了许久，总要想法子找回场子才是，可惜这次他遇到的是曹洪这个硬茬子。

“哦，是吗？”曹洪不怀好意地打量了一下曹操的坐骑，戏谑地拖着长音喊道：“堂哥～～～”

那道声音悠扬且高亢，很快便传到了另外几人的耳中，顿时引起一阵哄笑。

该死，他居然忘了这人可是曹洪，一众弟弟里最难缠的角色。曹操面色一变，笑意瞬间僵在了脸上。没猜错的话，接下来这群人要一起起哄喊他堂哥了。

“曹子廉你给我等着！”曹操撂下一句狠话，还没等身后那几人开始起哄，夹紧马腹便落荒而逃。

虽然现在的他有些狼狈，但想起刚才的那阵笑声，曹操此时却笑得异常开心，沉积心头多日的阴霾也一扫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