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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事情你可以跟我说,不用自己一个人憋着,或许我也能帮你一起想想办法。”
沈焕梦的目光诚恳,就仿佛她真的在意他的感受一样。
若是放在从前,曾亦南肯定会抛却烦恼,什么烦心事能有沈焕梦在乎他重要,可如今知道了她心中还有一个不可替代的存在后,曾亦南便无法相信。
她是真的在意他吗,又或者就连眼前的这点关心都只是为了维持这虚假的婚姻而不得不伪装出来的呢?
“焕梦,你……”曾亦南犹豫了几下,不知该如何开口。
若他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继续稀里糊涂地过下去,虽然各怀心事,但至少能相伴到老,可若是他把话说开了,若是事实真如他所想的那般,那他们的这段婚姻也算是彻底地走到了头。
“你爱我吗?”
沈焕梦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转折搞得有些不解。
“你问这干什么?我们不是在讲困扰你的事情吗?”
“你只需要回答我,你爱我吗?”曾亦南的表情看起来非常严肃,就好像这个问题的答案会决定到他的生死一般。
“当然。”
“真的吗?”曾亦南的声音小得几乎要被雨声掩盖,可他所说的话,一字一句却仿佛惊天骇浪将沈焕梦心头的小舟打翻。
“沈焕梦,你的心,它真的在说爱我吗?”
她爱曾亦南吗?她不知道,可若说真的没有感情,那他们这么多年的相伴又算什么,可若是真的说爱,心口刺刺密密的痛就仿佛在批判着她的虚伪,阻止着她不让她将话说出来。
长久的沉默在这一刻便成了无声的回答,曾亦南苦笑一声,了然地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果然啊,自欺欺人有什么用,我果然还是比不上她啊。”
曾亦南这般没头没尾地自怨自艾,沈焕梦越听越糊涂,越是糊涂,心里便越是烦躁不安。
“你到底在说什么呀?”
“我在说什么,难道你心里不清楚吗?”曾亦南把头转向另外一边的车窗,“云默,不是吗,若非我自己了解到,你还想欺瞒我到什么时候?”
“云默”这个名字,已经很多年无人提起,如今再次听到,居然是从根本不认识的曾亦南口中说出来。
“你怎么知道她,不对,是谁和你说了什么吗?”
“是谁说的重要吗。”沈焕梦的反应恰恰证明了她们之间果真有什么,“若是你跟她真的没什么,那你现在又在紧张什么?”
他听着那人略有些慌乱的语气,提起的心在这一刻瞬间凉了半截。
看来曾亦南确实已经了解了她的过往,如今再三遮掩只会显得她心虚,沈焕梦靠回椅背上,就像是放弃了抵抗般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好吧,我承认以前确实喜欢过她,但那已经是过去了,我们在一起八年了,你连这点信任都不肯给我吗?”
“八年,是啊,八年。”曾亦南垂着脑袋,不知是在可怜那做了八年无用功的自己,还是在可悲整整八年都只是一场形同虚设的骗局。
“可这八年里你可曾有一刻放下过她,自从和我在一起后你便总是不开心,我一直以为是我哪里做得还不够好,一直觉得让你不开心都是我的错,可我从未想过,原来这段感情,它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曾亦南重重地锤了一拳方向盘,在骤然响起的喇叭声中一头靠在了方向盘上。
“亦南……”
“焕梦,你把我当什么。”闷闷的声音从被挡住的面容下传来,“一个可有可无的伴侣,一个云默的替身?可我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焕梦,我也会受伤,我也会难过,当我知道这八年的付出却只是一个可耻的笑话时,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我居然在想该怎么做才能留住你。”
他的声音发着颤,却还是忍不住笑出声,笑自己的愚蠢,笑他那该死的痴情。
“哈,多可怜吶,明知道你不爱我,却还是想要挽留你,明知道这一切都是谎言,却还是舍不得离开你。”
他就像是一条被驯服的狗,不管沈焕梦如何对他,哪怕被伤害得体无完肤,他还是执拗地拖着遍体鳞伤的身体苦苦地守在沈焕梦的门前,哪怕那人期望的,根本就不是他。
雨还在下,而且越下越大,暴风雨已经来临,恐怕短时间内他们都寸步难行。
“亦南,我们离婚吧。”长久的沉默后,副驾的位置上突然传来了这么一句,有那么一瞬间,曾亦南甚至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
“你说什么?”
“或许你说的没错,这段婚姻从一开始就不该存在,它没有让我们任何一人幸福,反而像个秤砣,拽着我们越坠越深。”
“或许,离开彼此才是正确的选择。”沈焕梦将头转向曾亦南,面上郑重地说道。
“亦南,我们去离婚吧。”
原以为这个决定会很艰难,可当真的说出口后,她的心里竟像是松了口气般轻松许多,或许她的身心早就在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时候就已经变得疲惫不堪,又或许她本就不该做这个选择。
为了忘记一个人而拖累了另一个人,她只记得云默对自己的伤害,却忘了自己也在无形中给曾亦南带去伤害。
曾亦南好似被她的话惊到,半天没有反应,等终于反应过来沈焕梦说了什么时,他面上的表情一点点被愤怒扭曲,直至最后,对着眼前这个从来都不舍得生气的人咆哮出声。
“沈焕梦,你有没有心,这八年的感情对你来说真的就一文不值吗?”他怒吼着,眼眶的红越变越深,“你怎么能……怎么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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