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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小七情不自禁就鼓起掌来,实在是好力气,怪不得刘妈妈在这一带从不见有人招惹。
玉娘没理会围观群众,只朝着那三人没好气道:“有话就好好说,什么还钱,哪家的钱?”
那几个见实在突破不了刘妈妈的铜墙铁壁,左边那个被卡着脖子喘粗气红脸的先说道:“还有什么钱,你家打元宵节起在我家每日订的菜蔬,总该交钱了吧。”
“对,还有我家的柴火。”
“还有我家的蜡烛。”
玉娘呸了一声,“我还没见过像你们家这样穷疯了的人,这账难道不是端午节的时候拿账簿来总计合算的吗,一年三节元宵端午中秋结账,打我们搬来的时候就是这个规矩,哪有没到节就上门来要钱的,你们这几家生意怕是不想做了吧。”
十街上做生意,哪有说按日给钱的,都是记账等到了一年三节再上门算的,当初订货时就说清楚了的,她们家可从没拖欠过,年年痛快给钱。没想到啊,才刚出事就有往上泼冷水抽梯子的了。
这要是不压服下去,赶明天其他商户也学着来要债,传出去她们李家还不得破产喽。
玉娘看着他们直摇头,就这脑子还能做伙计?
她对自己赎身后转行再就业又增添了几分信心。
“你们且去打听打听问一问,十街上哪家院是给现钱结账的,”玉娘朝着边上看热闹的互动道:“七姑娘,你们家是现给钱的么?”
“哪的话,不都是三节算账,现结账我们直接去外头买多好,说不准还更便宜呢,我看这几家不老实耍花头,要不咱们也换了吧。”小七适时鼓动起旁人来,说出的话让伙计们慌了神。
这可不成,他们可全靠着十街这几十家撑着生意,那要是换了人,他们就是把家当都赔上也不够。
玉娘见几人似乎哑了口,才摇着头痛心疾首道:“多少年的老客户了,难道你们这个条例都不懂?无法是听了外头的流言怕我们缺钱还不上罢了,实话说吧,烂船还有三斤钉呢,忒看小了人了。你怎么不见其他人来要账,难道他们就不怕?”
“既然如此,我这边也痛快,干脆明天拿了账簿过来,大家把钱结算干净了事,以后也用不着你们家的东西,省得你们吃亏。”这一番夹枪带棒下来,听得三人面面相觑,倒真的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刘妈这才撒开了手,见三人确实犹豫地停住了身子,玉娘才话音一转帮着他们推卸起责任来,“我也知道,你们怕是被那起子黑心没卵的人挑唆来的。我是能拿主意的,现在在这拍了板,只要你们现在回去,咱们照样是外甥打灯笼—照旧的做生意,今天的事就当是没发生。”
有她这么一句话,那三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嗫喏了半天也没反驳,只留下一句这事我得问问掌柜的就转身灰溜溜地跑了。
其余人见玉娘嘴巴比往日厉害了许多,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事端,也不想平白无故的讨她骂,纷纷讪笑着打个哈哈道:“既然玉娘回来了,这不,天色也暗了,我们先回去了,要是再有人过来只管招呼我们,都是街坊邻居的。”
玉娘客客气气的从她们中间走过,扣着门环边等里面人开门,边笑道:“倒不用好邻居发善心帮忙,只求别再人传人的说闲话了,要是累坏了您的嘴,我们家可没多余钱去赔。”
这是什么意思,才有人想回嘴,就看刘妈妈站在灯笼下——那凶神恶煞的脸庞,膀大腰圆的身躯,还有一双能轻易掐着人脖子的手掌,不由得就咽下口水。
本来也就是看个热闹的事,别真沾到自己身上,婆子们小声牢骚着就四散开来,小七朝玉娘眨眨眼,拉着自己家帮佣也回家说热闹去了,只剩下了玉娘两人站在门口。
里面的金盏见闹事的确实走了,才敢抬起门栓将玉娘和刘婆子迎了进来。
金盏拍着胸脯仍有些惊慌,庆幸道:“幸亏五姐回来了,要不然这群人还不肯走呢。”
“妈妈呢?怎么没出来,或者鲁婶子嘴巴利索,她出来说服那几人也不在话下,怎么就你一个人应付。”玉娘也觉得奇怪,这不是什么难题,偏偏就闹大了起来,要是她再晚回来一会,指不定流言能传到什么地步。
“嗐,五姐不知道,”金盏愁眉苦脸道:“打那个婆子走了后李妈妈就躺下了,过了一会连饭也吃不下只说头疼,鲁婶子赶忙去药铺买安神丸去了,剩下六姐在妈妈身边陪着呢,哪还有多余别人。听见外面有人闹,六姐害怕,只让我把门锁紧,等五姐您回来再说。”
玉娘一听就有些头大,这算什么事,她才和大姐打包票说万事都有李妈妈在,结果人就躺下了?
要真这么灵验,她现在就改口姓郑行不行,郑老鸨,不,郑妈妈才是我们家的顶梁柱呢。
有用(已捉虫)
只可惜,玉娘的设想终归落了空,哪真有这么灵验的,她就是在心里默念死了一百遍也没用,李妈妈还是病了。
进到房中时玉娘只见李妈妈拆了发髻首饰,披头散发地躺在床上,口里有气无声的诶呦,面上还用手捂着一块帕子擦汗,看得边上福娘心疼得一直替她揉捏身子。
要玉娘说,该用帕子擦汗的得是福娘才对,汗水骨碌碌的从额头往下滴,领口都快湿一半了。
她看不过眼,坐在床边挤开了福娘,“你快歇着去吧,让我和妈说会话。”
一抬头瞧见玉娘回来,福娘苦瓜模样的一张脸瞬间扬起笑脸来,也不起身,紧挨着像只小哈巴狗似的问玉娘道:“你可回来了,才刚外头没了声响我就猜是你做得,大姐那边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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