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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1页）

但jonathan的视线落在我手上，犹豫了一瞬，还是说：“你戴着很好看。”

我握了握手指，只觉得这种时候说谢谢显得有些不和谐。所以我转而问：“看这次的伪装，我们扮成的还不是普通情侣咯？”

穿着还算得体的衣服，戴着一看就价格不菲的首饰，这是要扮演现代版罗密欧与朱丽叶吗？

果然，我面前的人答道：“对，更像罗密欧和朱丽叶。”

我撇撇嘴，“那可不太吉利，他们两个最后都死了。”

jonathan垂头看着我，慢慢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然后抬手握上我戴着戒指的手。这段时间我们牵手过很多次，但还没有哪次，他像现在这样郑重，一板一眼，好像真的要牵我走向花拱门。

“我们不会死的。”他温柔的说。

他甚至没有告诉我相信他，可我还是相信了。于是我对他回以一笑，和他手牵手走向码头。

船屋港并不是个大港口，所以码头附近现在只停了一辆船，穿上干活的工人都是有着深色皮肤和棕黑头发的典型安达卢西亚人。也许是我们两个的衣着在这里实在算不上寻常，又或者是穿上西装后的jonathan气质卓绝，总之在我们走近时，工人们纷纷抬眼看过来，眼神说不上友好。

“下午好，”jonathan礼貌的向离我们最近的一个工人问好，“请问我可以和你们的船长谈谈吗？”

那工人回头看了其他人一眼，“有什么事？”

jonathan不经意似的压低声音，“谈生意。”

工人眯了眯眼，显然知道jonathan说的生意跟鱼无关。然后他再次回头，向身后的人点点头，那人便放下手里的缆绳向船舱走去。

不一会儿，一个矮矮胖胖、看着有40多岁的男人走了出来。他远远的便开始打量我们，等走到面前，又露出一个商人的微笑。

“午安，这位先生和这位女士。”他说，“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们的？”

jonathan抬眼看了一眼远到看不见的对岸，“我们想去那边，能搭个船吗？”

边说着，jonathan还将背包微微打开一道缝，露出里面成捆的欧元。船长自然没有错过这个小动作，笑容也闪动了一下，语气更加客气。

“直布罗陀港和海岸线上的大港都有游船往来两岸，价格也很公道。先生何必要带着娇妻坐我们的破渔船？”他仍不松口。

jonathan大概预料到了对方会很谨慎，所以神色淡淡，“自然是因为总有同路人来扫兴，才绕路想找更私人的渡海方式。如果你们不方便，我们继续向东去，总能找到愿意多赚一笔的。”

船长笑容有一刻僵硬，好像做过类似生意，但经验并不多。所以他也不再绕弯，向周围扫了一眼，把声音压得很低。

“过海没问题，但我们的船不能直接开到摩洛哥，到时候会在边界把你们送到另一艘船上，由他们带你们靠岸。”他说。

jonathan点点头，表示没问题。

船长又扫了周围一眼，“现在刚回港，我们不会立刻出海。等送完这批货，我们会赶着日落出海。你们能等吗？”

jonathan再次点头，“可以。”

得到肯定的回答，船长似乎松了口气。这下我更确信，即使他做过偷渡生意，大概也只做过一两次，不知怎么讨价还价甚至给客人立规矩。

敲定好价格和其他细节，船长满意的收了定金，然后准备继续去卸货。但临走之前，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我不想过问太多，但我也得确认这笔生意有多危险。找你们麻烦的是什么人？”

jonathan不经意似的摸了摸自己的戒指，“我和她家族的人。”

船长愣了愣，神情登时变得有些复杂，好像这个答案立刻让他脑补出了许多□□家族间的爱恨情仇，然后明显的松了口气。

毕竟比起其他原因，被自己家族追捕其实要不那么严重很多，所以即使找上他们也不会太为难。

“如果有人找来，你实话告诉他们就可以。”jonathan补充道。

得到进一步保证的船长显然放心了很多，对我们点点头，便又干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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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好了渡海事宜，虽然我一点力都没出上，但还是心里一松。眼见船上的人又忙活起来，离出海大概还有几个小时，便看向jonathan，不知他打算如何消磨时间。不过他好像还在考虑这笔“生意”的潜在风险、再次确认每一个细节，半天才转头对上我的目光。

“刚才忘记问你，你会游泳吗？”他问。

由于海上也有巡逻船，所以不可能大张旗鼓的在边界把我们送到另一艘船上，所以到时候需要趁着夜色跳到水里游过去。两艘船之间不会太远，但也不会离得太近，不会游泳可是要麻烦很多。

好在我会，还拿过深水区许可，所以我点点头，“会的，你放心。”

但jonathan看着并不放心，继续叮嘱道：“到时候我会在你身后紧跟着你，不用怕。”

我笑，“好，现代版罗密欧先生。”

被我忽然调侃，jonathan愣了一秒，然后表情可见的缓和下来，不再因为思考而紧绷着。他侧头望向大海，这一片海域游人不多，也没什么污染，所以海水清澈又碧蓝，就像旅游宣传里的照片那样。虽然阿尔伯兰海纵向并不算很宽，但由于世界是圆的，所以在这边依然看不到海对面的大陆。发达世界就这样静静地和经济领域最贫瘠的大陆隔海相望，让人意想不到，又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其实本该如此。

我不禁想起还在纽约上学时，有次被同系同学拉着去长岛玩。当时学期刚结束，大家都很放松，玩沙玩水晒太阳，而我却盯着海水发呆。拉我来的朋友问我是不是在遥望家乡，我却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我看不到海对面的大陆，而海对面是西欧不是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