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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员外被他们闹得没办法，只能让他们进去瞧。

  这一瞧不得了，还真是害死的。

  那嘴唇和指甲的颜色都不对。小妾家人闹着要郭员外给个说法。

  郭员外见他们不依不饶，也气了，反将对方大骂一通，说他们贪得无厌。

  衙门左等右等没人来报官，何知远担心有人毁尸灭迹，让捕快装作下乡办案，就近歇息。

  那小妾家人抓住捕快求他们作主。衙门顺势接了案子。

  &1dquo;一开始怀疑是郭娘子。动机就是杀母夺子。但那郭员外说她没有理由。原本那孩子就是要抱到郭娘子那里养的。”

  林云舒想到自己看到的郭娘子，身上隐隐带着檀香味，想来应是整日吃斋念佛。若果真是她，简直就是人面兽心。

  老二又接着道，&1dquo;后来又查了厨房，那小妾自打怀孕后就一直吃个不停。伺候她的丫鬟说，她也想管住嘴，可总觉得肚子空空的。”

  林云舒拧着眉，&1dquo;我之前去看过那小妾，当初还劝她要少吃，孩子太大，生孩子会遭罪。就算她不为孩子着想，她也得为自己着想啊。”她突然想到那天小妾说了一句，&1squo;我也想啊，可我管不住我的嘴’，林云舒试探着道，&1dquo;你说有没有一种毒，会让人时常觉得肚子饿呢？”

  老二眼睛一亮，随即又怀疑起来，&1dquo;有这种药吗？”

  &1dquo;这很难说了。”林云舒对毒药这块一窍不通，刚刚也只是灵光一闪而过的念头。

  老二当即就道，&1dquo;我明天去找郎中问问。”

  第二日，老二就得到一个消息，&1dquo;十年前朝中太师食欲不震，一连三日未进一粒米。皇帝让张川乌去为他诊脉，研制出一种药丸，吃了可以让人有食欲。一粒即可。多吃会让人越来越有食欲。但体力却会慢慢衰竭。”

  这还是林云舒第二次听说张川乌的名字。想来他是当代名医了，郎中楷模的那种。

  林云舒想了想，&1dquo;这么贵重的药一般人可弄不来。”

  老二却是摇头，&1dquo;这药早就制成药丸，京城保和堂就有卖的。一粒药丸要两贯呢。自打怀孕五个月，小妾就一直嚷嚷着吃东西。想来得有一百三十天了吧？”

  两贯一粒，那就是二十六两。

  看得出来那郭员外对各个小妾都不吝啬，每个都打扮得花枝招展，身上饰物也多。当几件贵重饰品应该就能买到这种药。

  这案子到了这一步反而成僵局了。

  只是没几日，峰回路转，郭员外从第十七房小妾那里搜到了半瓶药丸，对方也招了。

  &1dquo;说是嫉恨十八小妾分了她的宠。自打对方怀孕，郭员外就再也不去她那了。”

  林云舒凡事喜欢多想，&1dquo;就算她嫉恨，也没必要杀人吧。你们就没查出别的吗？”

  &1dquo;当然有了。”老二敲了敲桌面，&1dquo;她口口声声说是嫉妒，其实并不是。她家弟弟欠了一屁股债。差不多有五百两。”

  &1dquo;那她就是替死鬼。”林云舒叹了口气。

  这案子其实已经很明了了，能给人当妾的，家境一般都不好，普通几十两，当些衣服饰还行。可出得起五百两银子，除了郭娘子这个管家之人，不作他想。

  案件很快审理完毕。

  郭娘子被判死刑。

  林云舒没有去，但老二回来后，在饭桌上说了，&1dquo;临死还在骂郭员外负心，婆母不慈。当初她怀着身孕，婆母立威，她的孩子掉了。真是可怜可叹。”

  第2o章

  离过年还有八天的时候，族长带着几个族人来了饭馆。

  林云舒亲自出来接待，瞧见他们带来的礼物眼睛一亮，&1dquo;这是造出来了？”

  族长捋着胡子笑眯眯地朝林云舒拱手，&1dquo;幸不辱命。只是这纸质量略差些，需得再改进。”

  林云舒点头，绞尽脑汁将自己知道的告诉他，&1dquo;我听说稻草，森树皮，竹子都可以造纸。族长不如每样材料都试试。看看哪种造出来的纸最好。”

  族长牢按此记在心里，&1dquo;回去后，我就差人去办。这纸虽差些，但也不是全无用处。”

  林云舒明白他的意思，这纸瞧着粗糙，可做为厕纸已经算是相当不错了。

  林云舒当即就道，&1dquo;这纸价值几何？我好放些在店里用。”

  族长比划了个数字。

  林云舒眼睛一亮，&1dquo;八文一刀？那是很划算了。”

  她也不客气，当即就要十刀。族长道，&1dquo;明日就送来。”

  说完，他又指着几样包装完整的书给她瞧，&1dquo;这是衡阳送来的年礼。我捡几样你们需要的送来。”

  族长口中的衡阳指的是林云舒的娘家。那是江南的世家大族。

  开国皇帝打江山的时候，顾家先祖跟林家先祖一起共患难，两家约定世代为婚，合二姓之好。

  哪怕顾家败了，两家的婚约依然照旧。只不过因为地位悬殊太大，林家嫁过来的小姐身份已经不显。

  比如林云舒，当时的她是衡阳林家快出五服的嫡出小姐。二十多年过去了，原先的族长换成族叔，她父亲这一脉跟现在的林家已经出了五服，只能算是亲戚。

  但林家和顾家的婚姻还在。所以每年两大家族还是会互相送年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