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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第1页）

林夜这才注意到林十三的脚上拴着链子，长度刚好到门口。

“妈妈在这里哦。”林十三没法靠近他们，便退后一点，让出了门口通道。

林夜朝她走过去，被林晨一把抓住。

“别去！”林晨看着林夜，露出哀求的神色，“我们先出去，好不好。”

这里的状况显然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复杂，父亲书房的地下室里有着他进行非法实验的证明，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长得跟母亲一模一样的女孩儿。这远远超过了他的承受能力，此刻他只想好好睡一觉，然后回到那个单纯的音乐世界。

“我想弄清楚。”林夜甩开了他的手。

林夜走进了那个房间，里面陈设简单，一张床、一个柜子，然后有个小小的隔间。房间的正中间放着一个透明的冰棺，连接着导线，发出轻微的机器呜呜声。

林十三指着那冰棺，说：“看，我一直在这里陪着妈妈。”

林夜看着冰棺，那里面躺着她的母亲，美丽而鲜活，像是刚刚睡着。

她全身发抖跌坐在地上，心中涌起悲凉。

突然，林十三扑过来掐住了林夜的脖子。林晨冲进来制住了林十三，拽着她脚上的链子顺势捆了她的手。

“放开我！”林十三疯了一般挣扎，痛哭，嚎叫着，“凭什么，凭什么你们能得到爸爸妈妈的爱，能生活在阳光下，我只能在这个昏暗的地下室等死！我恨你们！”

林夜推开前来扶她的林晨，抓住林十三问：“谁把你关在这儿？你到底是谁？”

“呵呵，我是谁？”林十三不再挣扎，看了看林夜，又抬头看林晨，“我也不知道，或许是个怪物吧。我叫十三，是因为我是第十三个。”她目光幽幽看向冰棺。

林夜懂了，林十三并不是他们的妹妹，她是母亲的克隆人。

“真幸运啊，我的姐姐们都没有活下来，只有我。可我生下来就是为了死去，为了爸爸，为了妈妈，为了让你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那我到底算什么呢？我是个人啊，不是什么器官容器。”林十三抽抽搭搭哭倒在地上。

林夜和林晨对视一眼，这时再待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还是先出去再做打算。两人眼神交流完毕，林晨拉着林夜往门口走。

刚走到房间门口，一支枪对上了林晨的额头，林晨把林夜护在身后慢慢后退。

一点一点，拿枪的人出现在视野中，那是他们的父亲——林华白。

“爸爸。”林十三看到林华白眼睛闪闪，期盼地看着他。

林华白看清了林夜和林晨，放下枪，连眼神都没有给林十三，径直朝着冰棺走过去。

“你们发现了啊。”林华白伸手抚上冰棺。

“为什么？”林夜问。

林华白看着冰棺里的妻子，眼神充满眷恋与深情。

林夜拉着林晨的手紧了紧，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一种怪异而荒诞的感觉涌上心头。

“通过基因编辑手段，就能让人不再生病了，这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吗？”

林夜皱了皱眉：“这是犯法的。”

“我是在造福人类，小夜，你不是想要治病救人吗？研究基因技术就是从根本上解决基因缺陷导致的疾病，如果从胚胎开始就进行基因编辑，那么这个人一生都会健康。”

“你在说什么？基因编辑确实能够改善基因缺陷，但是可能由此衍生出其他不可知的变异方向，目前还没有能够完全百分百确定的方法。这样没有完全确认后果的事情，你就敢直接往人身上用？”

“不进行实验，怎么知道成功的办法。再说，他们都是自愿的。”

林夜听着林华白的歪理，把一切都串联起来了。他们借着治病的幌子，进行实验，外面关着的那些人是还在进行实验的人。养老院的建立，是为了进行实验后样本观察，或许还有其他类似的地方，聚集着不同年龄或者不同实验的人群。老人过世之后，他们自行处理了尸体，是害怕秘密泄露，那么这是否意味着那些死亡不同寻常，或许是实验的后遗症。

林夜很愤怒：“他们只是想要活下去，却被你利用，来做这些具有极大风险的实验。他们的家人也被蒙在鼓里，还以为遇到了好人。你这样做根本是打着救人的幌子去杀人。”

林华白看着林夜，眼神诚恳：“医学的进步总要有人牺牲。”

“你疯了。”林夜说着指着林十三，“那她呢？也是为了医学的进步？”

林华白再次看向冰棺里的妻子，说道：“你们不想要妈妈活过来吗？把生病的器官换掉，再通过基因编辑……”

“妈妈已经死了！她要是知道你做了这样的事情，不会开心的。”林晨突然激动地吼了起来。

林华白抬头，眼神愤恨地看着林晨和林夜，然后朝林夜伸出了手：“你带走了实验数据是不是，还给我。”

在林夜的记忆中，父亲温和慈爱。如今这癫狂的样子，让她觉得无比陌生。是她得记忆出了问题吧，林夜看着林十三，第十三个都已经是这个年纪了，父亲从什么时候开始做这项实验的。

母亲生病是在她十五岁的时候，这个疯狂的想法竟然比那时候还要更早。

所以呢……那么早的时候，父亲就克隆了母亲，是要做什么？

一个更加可怕的想法浮现在她的脑海中，如果父亲的设想在更早之前，如果基因编辑早在克隆的很多年前呢，如果……

“我们都是你的实验品？母亲，哥哥，我……是吗？”林夜颤抖着问出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