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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大脑，雾气散尽，恍然清晰。这是他想告诉这对父母的，他不傻了。

  &1dquo;爸，妈。”男孩语气平稳，不似以往撒娇的样子。

  夏梅半点未曾察觉，倒是张大海，原本正准备出去的脚步徒然一顿，眼眸猛地一缩。

  &1dquo;你，”张大海眼珠子慢慢睁大，怀疑的话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1dquo;你什么你呢，把暖水壶拎进来，我刚烧好的水&he11ip;&he11ip;”夏梅替儿子掖了掖被子，催他快点。

  张大海咽了咽口水，鼓起十分的勇气转过头与床上的人对视。

  再怎么佯装镇定，也掩盖不了张大海慌张的眼神。

  季时眼带笑意，如果说他以前的眸子蒙了一层白雾，现在的眸子则是清晰干净，与常人无区别，甚至要灵透三分。

  张大海被儿子那笑容刺激得嘴唇一哆嗦，喉咙里堵住的话到了嘴边。

  季时在他一动不动的视线下点了点头。

  张大海身形猛地一晃，一张脸激动得在颤动。

  爷俩这不正常的交流，迟钝的夏梅终于现了。

  夏梅一转头就看见她男人要倒不倒的样子，好像受了什么大刺激。

  &1dquo;你怎么了？”说着，夏梅又顺着他的视线去看床上的儿子。

  &1dquo;妈，”季时这一声称呼带着无奈的语气和三分笑意。

  &1dquo;诶，咋了？哪里不舒服？”夏梅无动于衷地揉了揉他的头。

  揉到一半，季时明显感觉到他头顶的手一僵。

  相亲相爱的一家人，比任何人都要了解对方。

  张大海和夏梅从捡季时回来时就开始宠着，生怕他受委屈，为了他的需求，平时就连他多看几眼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所以季时如今与往常不一样的表现，他们很轻易地接收到，随后各种情绪交杂在胸口表达不出来。

  季时眨了眨通红的眼睛，慢吞吞地握住夏梅放在床边的那只手，他感觉到对方明显一颤。

  &1dquo;我，我，我出去一下。”夏梅紧张到结巴，慌慌张张地起身。她脑子到现在还是懵的。

  &1dquo;妈!”季时拉着她不让走，他顿了半晌，郑重地道，&1dquo;谢谢你们，”

  两口子背过身子，鼻子猛地一酸，这一句谢谢，不知道包含了多少辛酸多少绝望多少爱意。夏梅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试着想想，他们养了一个傻子这么多年，要受多少别人的异样眼光，他们肩上的责任要比别人重多少？

  不知道是不是反应过来了，确定了心里那个犹犹豫豫的答案，夏梅捂着嘴呜地一下就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