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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子韬关了书房的门，随手拽下架子上晾的一块半旧手帕扔进柳青门的怀里，自己往椅子上一坐，跷起二郎腿端着茶喝了一口，说道：&1dquo;杨钦死了，你开心了？良心过得去么？”

  柳青门擦了泪，说道：&1dquo;杨钦是我捅死的，可为什么万岁非要为此治崇谨的罪呢？师父，求求你，去向万岁说一说吧，我愿意一命抵一命，何必牵扯不相干的人呢？”

  梁子韬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说道：&1dquo;坐。”

  柳青门摇了摇头，说道：&1dquo;没脸在师父面前坐。”

  梁子韬冷笑一声说道：&1dquo;呵，你也知道我对你很不满意么？你倒是说说，为什么就去做&he11ip;&he11ip;了？有什么难事非得出卖自己的自尊，啊？”

  柳青门啜泣道：&1dquo;我没有出卖自己的自尊，我只是觉得这样是最直接的。那时候母亲去了，四婶也走了，连容易也&he11ip;&he11ip;我不想做那个什么劳什子的世子妃，所以才不得已&he11ip;&he11ip;我知道师父是期望着我做个谢道韫、班婕妤那样的女子的，可她们又何尝有过好下场？我是&he11ip;&he11ip;”

  梁子韬挥了挥手，说道：&1dquo;我能不知道你的事？你可真是能干！一把火把自己的身份烧没了，很痛快？”他哼了一声，说道：&1dquo;我是打算派人接你过来住的，到时候你就是我的养女了，我自然随着你想做什么做什么。可是你到好，自己出了那么个馊主意！”

  柳青门缓缓跪了下来，说道：&1dquo;我知道师父都是为了我，可我不想再做依靠别人羽翼来换取安逸的人了。师父，事到如今徒儿不敢辩解，只求你救救崇谨吧！”

  梁子韬冷哼一声，说道：&1dquo;就凭你在万岁面前说了那些话，现在还有谁救得了他？”

  柳青门愕然抬起头，泪眼婆娑着问道：&1dquo;师父，您这是&he11ip;&he11ip;什么意思？”

  梁子韬俯下身，一把将她拽了起来，摁在椅子里，说道：&1dquo;万岁现在可嫉妒林三了，肖想了那么多年的女人，结果为了一个男人拒绝他，你说说，一个九五至尊能忍么？可不要弄死他？”

  &1dquo;师父是说万岁对我&he11ip;&he11ip;”柳青门摇头道，&1dquo;不可能，万岁他分明是说不喜欢勉强人的，怎么会&he11ip;&he11ip;”

  靖安王讥笑道：&1dquo;要不怎么说你笨呢？你也不想想，容佩是万岁身边的近臣，是万岁最喜欢的身边人，他又不喜女色，为什么肯在你身边一呆就是那么久？还有他叫你做的那些事，哪件不是万岁想做又不好去做的？”

  柳青门摇头否认：&1dquo;容佩不是那样的人。”

  靖安王长嘘一声，似是无奈似是好笑，淡淡说道：&1dquo;随你怎么认为好了！”他屈指在桌面敲了敲，说道：&1dquo;解铃还须系铃人，万岁面前，谁求情也没有用，只有你自己去说才行。你还敢不敢？”

  柳青门勉强一笑，说道：&1dquo;敢是敢，万岁不是下旨说再也不想看见我了么？”

  靖安王挑眉笑道：&1dquo;你可真是——，呵！你来找我不就是为了让你师父给你想个办法么？——过两日我要去见万岁，你到时候跟我一起。”

  柳青门疑道：&1dquo;师父不怕万岁迁怒你么？”

  靖安王呷了一口茶，说道：&1dquo;万岁和我生什么气？又不是我惹他不快了。倒是你，趁着这两天好好的想想，该怎么说服万岁才是！可别又向上次，把万岁激怒了！”

  他站起身来往外走，柳青门忍不住唤他道：&1dquo;师父！”

  靖安王侧头：&1dquo;嗯？”

  &1dquo;徐娘娘说你有很多女弟子，是真的么？”

  靖安王闻言，忍不住放声大笑，笑罢方才说道：&1dquo;逗你的言论罢了！你还真信呢？我要那么多弟子干什么？还是女的？有你一个，已经够我烦的了！”

  两日之后，靖安王果然带着柳青门入宫，只是她已乔装改变，装做了十二侍卫中的一个。

  万岁和靖安王闲话后，也不知有意无意，说道：&1dquo;听说柳氏去找你了？”

  靖安王笑道：&1dquo;果然事事都瞒不过万岁，因为有旧日的恩情，所以臣就让她见了，毕竟也不好让她真的一直跪下去。”

  万岁话里有话，反问道：&1dquo;真是这样么？”

  靖安王答道：&1dquo;是。”不待万岁再话，他拍了拍手，十二侍卫持剑走了上来。靖安王道：&1dquo;万岁不是要看剑舞的么？臣排了的，请万岁过目。”

  万岁沉默良久，轻哼一声，说道：&1dquo;也好。”

  第128章

  十二侍卫成方阵以剑起舞，这支舞，就是许多年前，柳青门追随梁子韬学的第一支舞，并非公孙氏的女子剑舞，而是引兵沙场的男子剑舞。

  柳青门觉得自己的动作有些吃力，要不是一碗千年参汤强行灌下去，别说是作舞了，就是站在金殿正中，也难。

  然而这是唯一的办法。

  随着鼓声渐歇，箫声渐起。万岁转向靖安王，问道：&1dquo;这支曲子如何转入商调了？”

  靖安王微微一笑，说道：&1dquo;臣做了些改动，还请万岁看看好不好。”

  万岁颔道：&1dquo;是这样，也好。”

  呜咽缠绵道箫声之中，其余的十一个侍卫持剑缓缓向四周退了下去，柳青门慢慢卸下自己身上披着的银色盔甲，露出素白的长衣，乌黑的来。她不敢抬头去看上方正坐着的万岁，更不敢停下自己的步伐，而是抽出了掖在袖子里的一卷素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