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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当我去师部领用物资、装备时，又遇到了我的前任上司，那个高高胖胖的上尉军需官。随着虞团扩充至虞师，那个上尉军需也已升到了少校军衔。现在，虞师所有军需上的事物都是交由他总管。

  他对我这个前同僚还是不错，并没有多少故意的刁难。虽然我知道，对于我从中尉一下子跃升到了中校团长，虞师的所有亲随们多少都有些不忿，但我的前上司人还算是厚道。其实物资紧缺，虞师的两个主力团往往都不够分的东西，当然也不会轮到川军团。

  但我还是想弄一门炮，哪怕是一门行将报废的战防炮。我已经打听过了，就在我们师部的仓库里，就闲置着这样一门炮，那是两个主力团都不要，被淘汰下来的，老虞已将处置权下放给了军需总管。

  我本想直接去找虞师座，但又一想，现在不行。这两天我刚把他给惹毛了，他正对我不待见，直接去讨，他只要随便找个借口回绝了我，就不好再开口了。看来，正面强攻不行，我只能迂回出击，侧翼击破了。

  我想到了我的那个前任上司，现在虞师的军需总管。我知道，他最怕的，或者说最服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虞啸卿，还有一个就是他们家二姨太，这在虞师，早已成了公开的秘密。

  第7章

  （一）

  迷龙划拉着一群老炮灰给他搬家的那天，是个休息日。我带着准备送给二姨太的礼物，换了一套干净的军装，去她那里走走门路。

  她的家，我曾来过，骑着脚踏车从川军团驻地到她家，不是很远。但那辆老爷脚踏车实在是让我骑得痛苦不堪，谁让我团实在是寒碜呢。而忠实的狗肉，还喜欢在一边跟着。狗肉这个名字，不知是我团哪个缺德炮灰的杰作，但既然弟兄们都已接受了这个名字，它也没有意见，我也就不再叫它黑豹了。

  骑着车，带着狗肉，很快就来到二姨太家的院子外。我早已打听好了，今天那个军需老兄正在师部值班呢，应该不在家。不知道为什么，心中总是有一点做贼一样的心虚。

  但是君子坦荡荡，即便是小人也要坦荡荡。我一想到我来的目的，随即就释然了。我把车往院门外一靠，弯下腰，抚摸着狗肉的狗头说：&1dquo;好狗肉，这个地方你还是不要进去了，你就在外面逛逛，等我出来啊。”狗肉像是听得懂人话，乖乖的止步于门前。

  我拿着礼物，正要跨进院门，就看见一只神气十足的黑猫踱了出来，它看到狗肉，很不友好地呲了一下牙，就蹿远了。我回头冲狗肉安慰地笑笑，跨进了院门。来到这个整洁的小院，我放慢了脚步，正想着对她该如何称呼，她已走出房门，看到我了。

  （二）

  她看到我，略带一丝惊讶，继而又难掩惊喜。说到：&1dquo;是龙团座啊！这么荣幸您能到我这儿来。快请进，进来喝杯茶吧。”茉莉大方地招呼着我，我倒是有点讪讪地跟了进去。

  我还在转着念头，想着该如何称呼，而她却已看懂了我的犹豫。

  她捧来一杯绿茶，冲我微微一笑，说到：&1dquo;龙团座，你就叫我茉莉吧，还是称呼名字好。”

  我连忙讨好地笑着，奉上了准备好的礼物，轻描淡写地说：&1dquo;茉莉，给你带了点东西，也不知道你是否喜欢。其实早就想来看看你了。”我心中考虑的却是，如何跟她提起战防炮的事。

  &1dquo;龙团座，你不用这么客气。倒是我早就该恭喜你了。”

  看到我一愣，茉莉接着说：&1dquo;几个月前，你们在南天门上打的那一仗，我们禅达城里，所有的老百姓都听着呢。当时的气氛，真的好紧张。有很多人家行李都打好了，就等着一旦日本人打过江来，就弃家北上。”

  &1dquo;可是没想到，你们守住了南天门。到了第二天早上，虞师座的部队也已把江防驻好了。大伙儿再也不用考虑逃难的事，都高兴地不知该怎么好。禅达商会的会长，就是后来向你敬酒的老爷爷说：&1squo;今天是禅达的节日，我们一定要比往常过节还要热闹地庆祝一下。’”

  茉莉看了我一眼，又低头一笑，接着说：&1dquo;那天我也在街上，我和我们家黑虎一起上的街。”她随手指了指脚下那只黑猫。我这才现，刚才踱出去的那只黑猫，不知何时又悄无声息地溜回来了。看着它萎靡不振的样子和悻悻的神态，我心中暗笑，这只不安分的黑猫，只怕是刚和狗肉干了一架，在狗爪底下，没有讨到多少便宜。

  &1dquo;我们在街上，看到你们这些从南天门回来的大英雄了。我看到你胸前带着红花，那个老爷爷给你敬酒，我还记着你前几个月来过我家&he11ip;&he11ip;”

  &1dquo;不是什么大英雄，那可不敢当啊。”我一想到那老头给我敬酒时，我那天上一半、地上一半的做派，不由尴尬地一笑，自己都不好意思起来。

  &1dquo;龙团座，后来我看到虞师座带你走的时候。”承蒙她好心，她没有说&1dquo;抓”，也没有说&1dquo;押”。

  茉莉放低了声音，带着一丝难过：&1dquo;当时，我就想，会不会是搞错了。肯定是哪里出问题了。像您这样的人物，正应该重用才是啊。”

  茉莉看了我一眼，连忙说：&1dquo;这不都已经过去了吗！您现在被正式任命为川军团团长了，我真为你高兴，我还不该恭喜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