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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马行走在大路上的樱木看着前面一语不发向彩那儿直冲的流川,忍不住开口,“枫,你……”
“我想快点看到当今皇帝的画像,”流川没有回头,打断了樱木的话头。
“为什么?你为什么这样急?”樱木“反正彩姐说她会让人给我们送来的啊?”
“我等不了。”流川的语气很不好,可是也很反常,所以樱木还是忍下了想发作的火气。两个人快马加鞭趁着夜色再次进入与彩和安西相见的房间时,彩已经不在了。只剩下安西,来不及问彩上哪儿去了,流川就开口要那副画。安西笑呵呵地也没怪他的急躁,只是把画给了樱木,让他带着与流川出去了。
两个人只出了府,流川就要樱木把画给他。樱木当然是很不爽流川这样对自己命令的语气,不过他也明白其实让他真正不快的是流川对这画中人的关心。
所以樱木当先展开了画,只瞧了一眼,他的眼珠就瞪大了,还没有对着流川说什么,手里的画像就让流川夺了去。
那画里的人,不是牧绅一却又是谁?流川只觉身子里热热的,心更是加快跳动着,只是拿眼定定是看着那画像上的人,不说一句话。
他就是皇帝吗?流川抚过那画像时,浅浅地笑了,带着些苦意。没有去打听有关皇上的任何事啊,虽然想到过皇上的年龄、姓名或是什么其他的爱好,因为答应过神的,不去问,不去看。可是实在是管不住自己啊,以前还可以强迫着不去想,也可以骗自己说根本就没有想。然而现在却是真真切切地看到了他,还是两次?他曾经和自己相处得这样的近呐,而可笑的是自己却一点儿也不知道,当他就像一个陌生人一般。那,现在知道这个事实,还可不可以去面对牧呢?
“你就这样想他?”樱木闷声闷气地对着流川说道,心里酸酸的,他的确不懂流川为何单对这牧绅一另眼相看。关切到令他难以保持他的原则。
“嗯。”流川没有听清樱木的话,只是随口应着他,眼睛却仍是停滞在牧的画像上了,现在更是多了几分真真实实的感情了,只瞧着樱木心里怒气狂升。
“这么说,你这几年里四处去抓那些朝庭的钦犯,不顾你自己身体的病情,也是为了他?”樱木涩声,“是么?”
流川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看他的神情也就知道答案了。樱木只是觉得他从来就没有这般的愤怒过,流川把自己当作是什么了?为了另外一个男人,他就可以付出这么多,一点儿也不在意他的病他的身体,也完全没有在意自己的心意。竟然还要让自己也去帮他,准确地说是帮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那样的人需要流川的相助么?需要他的心意么?他凭什么要让流川这般地整天想着他,念着他,还不顾一切地帮他。哪怕是流川他自己愿意的,也是樱木自己心甘情愿想帮助流川的,樱木还是对着那牧心存了浓浓的妒忌。
“我不许你再去想他。”樱木按着流川的手,他已经受不了在流川身旁看着,看着流川用他那双秋水般的眼眸里映着的是另一个男人的影子。
“放手。”流川对于樱木的举动当然是不快的,一向就最反感别人命令似的语气对自己说话。
“他有哪里好?”樱木不满地嘟着嘴,看着流川推开自己的手,小心翼翼地想收好画,心中一气之下,竟然伸过手抢过那画像双手一搓就把它弄成了粉末儿。
“你……”流川一呆之下,随及大怒,“你干什么?”
“这样不是可以更好地保守秘密吗?”樱木对于流川这样在意牧也是气到了极点,丝毫没有认为自己有什么地方做错了。这样就不能让流川的眼神再停留在那个牧的上面了,樱木心里很是得意。只是他看到流川眼里那慢慢浮上的痛惜,那仿佛失去什么唯一珍贵事物的悲楚也看得自己好心痛。他好像就只是想收着那副画而已,为什么自己连他这个小小的愿望也不容成全呢?樱木有些后悔了,只是为着流川那微有些绝望的眼神和对着自己冰冷的目光。好容易才让他与自己之间有了些难得的情感怎么这样就轻易让这些情感逝去了呢?
流川狠狠一夹双腿,不再理会樱木,头也不回地策马向前奔去。
二四)
牧躺在榻上,听着那细细的脚步声,慢慢坐了起来。若没有看见流川出手,他自己知道是听不出这脚步声的。不知为什么,他有种感觉,有人会来看他,莫明其妙地就有这种感觉,所以这个晚上回来后,他斥退了所有的从人包括清田,静静地等着那个值得让帝王期待的人,而此刻看到那轻轻飘进房里的人时,牧饶有兴趣地笑了。
其实,流川在门外徘徊了很久,如果不是樱木毁掉了那张画,他原本是不会来这里的,是真的,最先也只是想着保着那张画就好了的。
虽然他早就知道眼前这个男人是他的什么人。虽然早就知道,可是多年来牧一直是活在他想象中的人啊。就在无意中发现了神小心保存的信件时,他的心就不能平静了。牧总是似是而非地存在于他的心里,却又不着边际。不止一遍地告诉自己,他不在乎牧也不在意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一点儿也不在乎,可是每次想到他与牧之间那真实的联系,流川总是不自觉地逼迫着他认真地去重视它,进而不得不去在乎他、去寻根揭底的探索追寻。而此刻面对面看着牧时,这一切,似乎就在一瞬间,得到了有力的证实。这一秒,就在他面睹着牧时,一切的坚强、疑雾、迷团都不再滋生。一种出于先天血性的本能,几乎就在此刹在这停顿的一刻加以了认定。牧的眉眼,不像神的那样柔和,威慑得多,与神一样,没有白发,他的身子应该比神好吧?流川的一双眼睛,自进来后始终没有离开过这个高高在上的天子。
牧很不解流川的举动,虽然他明白他会来。可是这样用着激动、用着深切感性的眼神却是从来没有人对他施加过的。尽管有太多太多的人想用着他们身上或身边的所有东西来换得他们想要的东西,可是没有一个人能像流川这样的眼神,只是看到他望着自己的眼神,竟然让全身的血脉都为之激湍了起来,为了平息心里难以抑制的兴奋,牧不得不微微移开了目光,帝王不应该这样轻易就受到挑战的。如果流川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而来,如果他是为了他的什么目的而来,自己也会答应他的任何要求吧。虽说他看上去一点儿也不像是那样的人,只是让帝王心甘情愿给他做任何事的人,在这一刻也只有流川了吧。
走上几步,流川纷乱的心情由不得他的理智作主了。他只是想更好的看清楚牧,看清楚他的脸,他的眉目,他的发色,甚至他的衣,而后就走吧。做出这样的事来已经是很过分的了,能看见他,知道他身体安好也是一件值得欣慰的事了。只是此时流川的心里却并没有丝毫快慰的感觉,他只是有着激动,有着悲怀,还有着淡淡的罪恶感,来见牧就已经是对不住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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