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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黎跟她没话说，准备走，忽然看见李文玲袖口里露出一片青紫，他一把抓过：&1dquo;这是什么回事?谁打的?!”

  李文玲把袖子拉下来：&1dquo;不小心摔的，方宏庆那个王八蛋靠不住，妈又找了一个，美国人，有护照的。”

  &1dquo;什么美国人中国人，哪国人也不能打老婆，他还打你哪儿了?”

  方黎去拉扯李文玲的袖子，被李文玲抓着不放，用力几下拽开了他的手：&1dquo;你别管那么多，过了年你就高三了吧，我记得是高三，你妈要是跟这个男人成了，明年就带你去美国念书去。”

  听见美国，方黎率先想到的不是美国在哪儿，而是去了就会和秦卫东分开。

  &1dquo;我不去，我就在重泗待着，陪我奶。”

  &1dquo;你个傻瓜，这种小地方待着一辈子没出息的。”

  李文玲笑儿子年纪小不懂事，她把烟掐了：&1dquo;快回屋睡吧，妈明天就走了，不愿意看那个小贱人得意，过完年，你等着妈给你打电话。”

  前半夜搓牌的麻将声不停，后半夜方宏庆带着小老婆开车回来，那女人在院子里烧水打水要洗澡，弄得动静大的很，吵的方黎一整夜都没睡。

  秦卫东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方黎整个人裹在被窝里，连脑袋也深深埋了进去。

  他怕方黎呼吸不畅，往下扯了点被子，这一下捅了炸药包，方黎抬起身，凶恶的眼神，一个枕头就砸过去了：&1dquo;你烦死了秦卫东!我困!”

  秦卫东被砸，捡掉在地上的枕头，拍了两下上面的灰，坐到床边。

  果然，他刚一坐下，方黎就从被窝里伸着两只像滑腻的蛇一般的手臂缠上了秦卫东的腰，接着小脸又贴上了秦卫东短夹克下露出的皮带，委屈地快哭了：&1dquo;你晚上不在，他们一直吵、一直吵!吵死了，我一夜都没睡着，困的头好疼!”

  秦卫东将他的下巴搁在大腿上，给他揉着太阳穴：&1dquo;那我陪你再睡一会儿，嗯?”

  &1dquo;嗯..”方黎点了点头，等秦卫东脱掉冰凉的外衣外裤抱着他躺下了，方黎又不舒服地动了一下被秦卫东箍住的腰：&1dquo;你手劲太大了..疼，不舒服。”

  秦卫东的手松了一下，但没松多少：&1dquo;快睡。”

  方黎又动了一下：&1dquo;真的疼，你老捏着我睡..你自己睡着了都不知道..”

  &1dquo;娇气。”秦卫东复又睁开眼，骂了他一声，往旁边挪了一下，给方黎腾出半个起身的位置，方黎爬起来。

  往上挪了挪，趴在秦卫东的胸膛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压着他睡。

  秦卫东的体格比他健硕，胸膛肩膀都比他结实的多，体温也比他火热，冬天抱着取暖很舒服。

  方黎有些昏昏欲睡，摸着秦卫东眼下的两块青色：&1dquo;你在矿上也休息不好，我们睡到下午..好不好，反正我不要去走亲戚..”

  他爸搂着个都能当他闺女的小姑娘，还不够丢人的。

  &1dquo;下午我得去一趟县城。”秦卫东记下了时间，低头，用手拨开方黎的刘海，在他的光洁的额头吻了一下：&1dquo;你乖，我回来给你带巧克力。”

  作者有话说：

  秦卫东是方小黎吃多了腊肉他都要从嘴里抠出来的。

  可以想见方小黎日后的生活哈哈哈;

  涔涔此刻来一串仰天长啸的哈哈xn并且搭配草裙舞说道：哈哈哈我觉得我老公真不错!蒋泊锋真民主!哈哈!

  果然老公也是靠对比的。

  哈哈哈

  第5章

  变故

  方黎哭吼着，今天这场突如其来的噩梦没有结束，甚至已经远远出他能承

  方黎睡醒了，身旁的秦卫东已经走了，最近他常常去县城，方黎也不知道是做什么，他妈李文玲收拾东西也走了。

  院子里冷冷清清，方黎喊了两声，有些奇怪，他爸不见人就算了，就连他的小老婆和儿子竟然也一大早的不见人影了。

  这才大年初一，真是一点年味也没了，方黎吃了锅上秦卫东留给他热着的红薯，隐隐约约听见他奶在东屋里叫他。

  他奶自从上次从医院回来后，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现在别说走路，呼吸都有些费力，在床上睁着褶皱塌陷的双眼，摆手让方黎过来。

  方黎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脸上却笑着：&1dquo;阿婆，今天是大年初一呢，你儿子来看你了，还给你带了市里的..”

  方黎鼻尖酸，跑出去，擦掉脸颊上的泪，在地窖里翻出了他爸从市里带回来的一箱年货苹果，现只有上面几个是好的，底下全是烂的，方黎挑了一个最大最红的，拿给他奶。

  &1dquo;阿婆，我给你削个苹果吃好不好呀?”

  他奶抓着方黎的手，摸着不松开：&1dquo;小伍..阿婆的东西，都给你..”

  他奶咳嗽着，颤颤巍巍地撑起身子，从床边拿过一个藏着的老旧梨花小木盒，打开，里面隔着红布包裹的一个金镯子和一副金耳环。

  &1dquo;阿婆，我不要你的东西..”

  方黎不肯接，他奶抬手要打他不听话，手却怎么也扬不起来，没打下去，身子又重重地摔倒在褥子上，张着嘴喘着急促的深气。

  &1dquo;阿婆!阿婆!”

  方黎吓坏了，秦卫东不在，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听人说矽肺这病最后肺就像被水泥灌满了一样，沉得没办法呼吸，痛苦的很，他赶紧扶着阿婆躺好，抓着阿婆的手，慌乱地说：&1dquo;阿婆，你别吓我啊..别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