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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节 杀人回忆（第1页）

我妈是个妓女，我爸是个杀人犯。

今天我杀了我的救命恩人。

世人唾骂我是白眼狼。

可那又怎么样呢。

1

我坐在审讯台前。

双手被固定在椅子上。

面前坐着两个警察。一个年轻些，眼里含着不加掩饰的厌恶。一个年长些，头灰白，脸色却晦暗不明。

「为什么杀他？」年长警官直截了当。

「因为他犯法了。」我安静地回答。

「注意你的态度！你一个杀人犯有脸说别人犯法！更何况宋向明这些年做的好事有目共睹！」年轻警官突然跳了起来，狠狠地敲着桌子。

我低下头，轻轻笑了起来。

宋向明，真是个大好人呢。

宋向明是青藤市房地产公司的老总。

宋向明是青藤市供电局局长。

可以说，宋向明是青藤市最有权也最有钱的人，他一个人撑起了青藤市的半壁江山。

可是这样高高在上的人，却没有一点架子。

他每周都会去养老院做义工，陪那些退休的老人们聊聊天，下下棋。

他关心儿童成长，还为此专门建了一所免费的幼儿园，基础设施极尽豪华，普通家庭挤破头地想进来。

他平时穿着朴素，毫无架子，人们常常在苍蝇馆子里碰见他，社交媒体上到处都是他与旁人的合照，再配上一句：「宋总真是平易近人！接地气！为宋总打ca11！」

他达之后也不忘以前巷子里的穷亲戚和街坊邻居，为他们修路，建桥，拉赞助。俨然就是第二个猎德村！

百姓们交口称赞，就在上周，宋向明被评为青藤市最受爱戴的人，一时间风光无两。

可三天后周五的颁奖典礼上他没出现。

直到他在一辆被烧毁的汽车里被现。

公安局迅成立专案组，经勘查，汽车撞树侧翻然后起火。根据指纹，电话信息的种种比对，警察迅锁定了嫌疑人……宋向明的养女宋清。

也就是我。

「他收养了你，你却恩将仇报！他可是你的大恩人！」

「小陈，闭嘴！」

我抬起头，盯着年长警官的眼睛。

「白警官，我认得你。」

「你才是我的大恩人。」

2

二十六年前，我出生在一个小山村里。

小山村依山傍水，风景秀丽，但同时也道路不通，贫困潦倒。

在这里家家户户的男人都出去打工了，剩下的只有女人和孩子。

外婆把手中的树枝一捆，「你爸妈都打工去了，一时半会回不来。」

外婆总是很忙，忙着打麦子，忙着捆树枝。她好像永远不会累。

我在家里无聊的时候，就喜欢到街上闲逛。

可是我没有朋友。

大人们让孩子躲着我。

我背对着他们的时候，他们就会朝我背后吐口水。

我都看见了。但我没回头。

没有大人的时候，小孩子就朝我扔石子。

「你妈妈是妓女！你爸爸是小偷！你是没人要的野孩子！」

我大声反驳：「你才是野孩子！我爸妈到大城市里工作去了！他们赚了钱就会把我接过去！」

可是回到家，我的眼泪就绷不住：「外婆，他们都不跟我玩……我是没人要的野孩子……」

外婆这时就会放下手里的活计，把我揽到怀里，「囡囡乖啊，不听他们瞎说。囡囡是外婆的宝贝呀……爸爸妈妈工作忙，都是为了囡囡呀……」

「他们每个月都会给外婆寄钱，千叮咛万嘱咐让外婆照顾好囡囡……囡囡怎么会是野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