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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律咳嗽一声:“啊,之前那件儿不舒服,我借他一件儿穿。”
“为啥要借啊?”隋辨更困惑了,“他来的时候带的有啊,在我们房间放着呢。”
严律愣了愣,随即扭过头难以置信地看向薛清极。
薛清极下了车,脸上却并没有多少平日里的笑意,他眉头微微蹙起,似乎有些茫然,听到自己的小算盘被人一把扯出来摔了,这才顿了顿,挤出俩字儿:“忘了。”
他这有些恍惚的模样极少见,严律一时将自己被耍了的事儿撂下,多看了他两眼。
董鹿反应了三秒,忽然转头过来给了隋辨一脑瓜崩儿:“你事儿咋这么多!”又对严律道,“别理他严哥,我的车借给仙门其他人开了,想跟你一起走。”
隋辨挨了一下,脸上带着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挨打的迷糊,老实巴交地捂着脑壳儿缩到一旁。
瞧见他这十足的委屈相严律就头疼:“这小子也就算了,你不回仙门?我等会儿要先去老堂街,跟你不顺道。”
“没事儿,进尧市你把我撂下就行,”董鹿很是爽快,她笑道,“有事儿想跟你细说。”
她说话很少有这么弯弯绕的时候,严律看她一眼,觉察到这丫头似乎另有想法,点了个头挥手放行,扭脸儿却瞧见薛清极还站在车另一侧看着他。
不知为何,严律觉得薛清极这会儿的眼神和以往略有不同,倒让他想起来那回俩人吵架冷战数月,薛清极兜不住了揣着自己的“大作”画卷急匆匆地跑来弥弥山的模样。
严律指了指副驾,对薛清极道:“你坐那儿,后边儿给他俩。”
薛清极抿抿嘴唇,拉开副驾的门坐进去,又自觉地扯上安全带给自己绑上。
隋辨跑去楼上拿了带来的行李又下来,和董鹿一道坐在后座。严律自个儿不放心,又亲自去确认了一下老棉的情况,见林生捧着骨灰盒缩在医疗车的副驾,又嘱咐开车的胡旭杰路上小心,这才又重新回去找自己开的车。
就这么一来一回的功夫,再回来时却已瞧见肖家兄弟俩正站在自己车边儿,董鹿的脑袋从车窗里伸出来跟肖揽阳说话:“具体的事情我回去跟老太太汇报之后再召集各家告知,你那边儿也得多盯着些,我来这边之前仙门已经查出来许多失踪的修士了,肖家难道就没有?”
“对啊,哥,那玩意儿可不能吃。”肖点星两眼还泛着红,刚才老棉差点儿死屋里,他也是哭过一场的,这会儿精神略好了些,嚷嚷的动静也大了,“老爸之前查的怎么样了?你们怎么什么都不跟我说!这回这阵幸好是我来了,不然你睡得跟死猪一样,不净耽误事儿吗?”
肖揽阳拍了他一巴掌:“回去再收拾你!”又跟董鹿说道,“肖家你们也是知道的,早没几个正经修行的了,我回去再盯着查查……”
说一半儿见严律过来,又直起身打招呼。
肖点星比他哥跟严律熟多了,一见到严律便跳过来道:“严哥,老棉醒了你联系我啊!我家里好多补剂呢,妖应该也能吃,你们老堂街肯定没那么多值钱补品,回头我给你拿过去。”
他说话时还要摆少爷谱,偏偏眼神儿和语气都不自觉地显得亲近,这谱摆的很没样子,倒是把严律逗乐了:“你这体格儿,留着自己吃吧。”
把肖点星气了个够呛,严律在他气呼呼的注视下拉开驾驶座坐进去,瞥见薛清极抱着肩膀歪着头,靠在车窗边儿闭目养神。
肖点星别别扭扭地又拐到另一侧的车窗旁,隔着车窗敲了敲,对薛清极喊道:“回头再教我点儿别的,不光是剑阵!”
薛清极一开始当没听见,车窗被砸的哐哐响,这才掀起眼皮回敲了一下车窗算是回答。
严律莫名多出点儿笑意,忍住了没吭声,系上安全带启动车,却听身后董鹿忽然问窗外的肖揽阳:“对了,我联系你上山接我们的时候你回复的很快,那会儿就醒了吗?”
她问的很随意,肖揽阳愣了下,笑道:“对,刚醒就接到你消息了,幸好及时。”
董鹿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径直摇上了车窗。
严律从后视镜里看见董鹿已坐好了,这才按了按喇叭,胡旭杰开着的医疗车也回应了两声,两辆车一前一后地启动,慢慢从小旅馆门口开走。
肖家兄弟目送着两辆车远去,肖点星抬起手来挥了挥,又喊了句:“隋辨记得到家了跟我说声!老棉的情况也跟我说说!”
“行了,”肖揽阳拍拍他肩膀,皱起眉头,“你怎么跟老堂街的混一块儿去了,刚才拉都拉不住你,明知道老棉是孽气寄生你还敢凑上去按他,回去这事儿我要是跟老爸讲了,他非得骂你一顿不可。”
肖点星不服气道:“什么叫‘混一块儿’?一起出生入死过了都,什么混不混的。严哥他们跟你说的那些不入流的妖不一样,哥,人也有坏的,妖也有厉害的、好心的。”
肖揽阳道:“行行行,我懒得跟你说这些,你回去自个儿跟老爸交代,看你这滚得一身伤口,回家好好歇两天。走啊,还站这儿干嘛?”
肖点星的目光追随着两辆车平安驶入夜色,这才慢腾腾地回过身,原本骄纵的富二代模样淡了下去,眸中浮起些许难过,小声道:“没事儿,就是看严哥给老棉拔孽,想起来小时候妈妈躺病床上那会儿……爸的身体也是那会儿不好的……”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含在了喉管里,说不出来了。
肖揽阳的表情柔和下来,他搂了把自个儿弟弟的肩膀,温声道:“都过去了,老爸这不是又好起来了么。”顿了顿,他又道,“你回去把这两天的事儿都跟爸讲讲,仔仔细细的,听到没?别整天让我俩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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