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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给丁南回了个“好”,又一条新消息跳出,江洵生点开,是傅呈。
-傅呈:聚会结束给我回条消息。
没回傅呈的消息,江洵生径直去了停车场。
他住那小区距离这地方的车程也就一小时,傅呈都给他这么发了,人肯定已经在停车场等着了。
果不其然,江洵生到停车场,一眼就看见了傅呈的车。
走上前打开副驾车门上车,“你怎么过来了?”
傅呈没答这话,看上去没想到江洵生会来得这么快,“丁南告诉你的?”
“嗯。”
傅呈:“没想催你。”
知道傅呈在想什么,江洵生淡道,“不是因为你提前出来的,本来就打算走了,你微信晚发一分钟我就打车了。”
听见这话,傅呈没再多说什么,踩下油门,往江洵生家里开去。
路上没人说话,江洵生半开车窗吹了会风,适才那点在包间里被空气中酒精催生出的头疼前兆总算被吹散。
但身上的酒味仍然很重。
傅呈瞥他一眼,“喝了很多吗?”
“包间里不透气沾上的,没喝什么。”江洵生道。
傅呈:“嗯,玩得开心吗?”
“挺开心的。”说完,江洵生似乎想到了什么,又特意补充,“和钱蔓聊得特别开心。”
一个小时后,车停在了江洵生小区的停车场里。
“昨晚我不应该说那样的话,抱歉。”
江洵生解开安全带,抬手刚摸上车门,就听见了傅呈的这番话,于是道,“你已经道过歉了。”
傅呈嗯了一声,沉下嗓音,格外认真道,“说觉得你和别人合适的话是假的,我也的确做不到再重蹈一次当初的覆辙,我并没有想放开你的意思。如果允许,其实我非常希望,以后可以作为伴侣陪伴你一直走下去的人,是我也只有我。所以,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吗?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解释以前的所有,解释我的一些挣扎和别扭。”
江洵生先是一怔,随后拉开车门,下车,“上去说吧。”
两人安静地并肩上楼,一直到家门口。
结果进门后刚一开灯,江洵生低头看见玄关不远处倒着的空啤酒瓶——昨晚的一片狼藉还没来得及收拾。
现在说回车里聊还来得及吗?江洵生心道。这也太破坏氛围了。
引导你向我走来
“”
江洵生的第一想法是回头把人推出家门,但转过身发现,傅呈的视线早已停留在了那个倒地的啤酒瓶上。
只得破罐破摔,江洵生侧过身,让傅呈进门。
进屋后,傅呈换上江洵生给他递来的拖鞋,环视一圈,目光在茶几的下酒菜残骸上停留了半秒。但也没说什么,只是走上前拿起地上的啤酒瓶,装进玄关柜边上的空啤酒箱里,又走进客厅,一个个把倒地的啤酒瓶捡起,全部装进空箱。
傅呈的外套在车里。
捡完散落在客厅各处的啤酒瓶,傅呈利落地将领带解开放在玄关柜,又将领口的扣子松开一枚,解开袖扣往上挽。走到茶几边时,白衬衫的袖子已经被傅呈挽到手肘,他将食物残渣倒进外卖盒,一一盖好,装袋系紧扔进垃圾桶。拿起江洵生陈哲飞用来分装的几个瓷盘,走向厨房。
“你一个人喝的?”傅呈问。
江洵生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没有,和陈哲飞一起,很久没喝了才喝的。”
嗯了一声,路过厨房门边的餐桌,傅呈又把餐桌上余留的早餐中餐垃圾顺手收拾,该扔进垃圾桶的扔进垃圾桶,拿上碗进厨房,放进水池,找到围裙,系上后打开了水龙头。
“放着就行,我一会儿会洗。”江洵生道。
傅呈手上动作没停,水声停下后,他指了指墙边挂钩上挂着的几块毛巾,“哪块洗碗?”
“蓝色。”江洵生只得答。
厨房的顶灯没开。
水池边唯一的光源是橱柜下的隐藏灯带,窗沿是不知道哪栋大楼映进的光,屋内昏暗着。江洵生倚在门边,看着傅呈。
打湿毛巾往碗里挤了点洗洁精,傅呈开口,他慢慢道,“当初在圳市,你提出分开的时候,我知道,那并不是无法挽回的绝境。事情有很多解决方法,我可以找位护工照顾爷爷,可以为你在圳市或北市找一份合适的工作,可以让你进博恒,可以把爷爷接过来。”
“但你什么也没说。”江洵生道。
傅呈嗯了一声,“那年你才二十二,我已经三十一了。你太年轻,意气风发也好风华正茂也罢,都是你的形容词,你的脚底有可以靠自己抓到的未来,我不想以任何形式干扰你,也不敢。”
看着傅呈将盘子上的油渍一点点抹去,江洵生说,“你怕我很多年后后悔,然后怪你。”
“我不怕你怪我,我怕你怪自己。”傅呈道,“我怕很多年后同龄人都有自己的一番事业了,你悔恨因为我的存在,当时没有按照自己规划的路走下去。二十八九岁再后悔,就没有回头路了,最好的几年青春已经过了。而我当时能给你的,不一定是你想要的,更何况那时候,连最基础的陪伴,我可能都抽不出足够的时间给你。”
“那现在呢?我已经二十八了。”江洵生道。
碗盘的油渍都已经洗干净,傅呈再次打开水龙头,冲洗着毛巾,“我不敢对你的决定进行干涉,还有一部分原因。”
“什么。”江洵生问。
傅呈把毛巾搭在挂钩上,开始冲盘子:“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个果断的人,从很小的时候开始,我的任何决定都绝不会拖泥带水。直到在圳市,我遇见你,我才发现,原来别扭这个词,有一天也会被用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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