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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想起那房子中各房间奇怪的分布方式。客厅之后是一条长长的直通末尾的走廊，走廊中段有一扇侧门；侧门之前的每扇门都只通往一个房间；而侧门之后，每两扇门之间都隔着一道台阶，每扇门后有两个房间；在台阶的最上端，五个厕所隔间一字排开。

  宛如将印有不同图案的透明纸叠在一起，当那些图案重合之后，最终形成的物体是――

  &1dquo;房子的本体就是这里&he11ip;&he11ip;”夜深下巴微收，&1dquo;这辆公共汽车。那座房子里的房间，其实就是这辆车的座位。我不知道你是用了催眠还是什么法子，总之你带我们在外面绕了一圈，再度回来的时候，公交车在我们眼中就变成那座废屋的样子。录音机不过是在这场幻觉中起到一个辅助功能，让我们被大雨困在这里。这就是我的假设，而从结果来看，想明白这一点的同时，幻觉就在我的眼中解除了。”

  他在脚上加了些力道：&1dquo;顺便说一句，你根本就不是这辆车真正的司机，对不对？李奶奶当时说&1squo;刚刚走了一个’，她这句话是将你包含在上车的乘客里了。恐怕真正的司机&he11ip;&he11ip;已经死在你手上了吧？”

  &1dquo;&he11ip;&he11ip;你打算把我怎么样？交给警察？”甄和的语气带了些戏谑。

  &1dquo;自然如此。可别以为警察都只是些吃干饭的，我就认识那么几个&he11ip;&he11ip;在他们面前，你那点儿小把戏根本就不够看的。”夜深说道。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放松对甄和的压制。

  但一直沉默着的甄和却突然愤怒起来，他不顾疼痛拼命拧着身体对夜深出怒吼：&1dquo;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这些垃圾！你不知道他干了些什么！他说是手术失败？放他娘的屁！放他娘的！老子调查过了！你知道他做手术之前干什么去了吗？他陪人去吃饭喝酒去了！他是喝了酒来给我老婆做的手术！我老婆&he11ip;&he11ip;我老婆就是被他害死的！”

  &1dquo;这种事情你可以去跟警察们慢慢理论，而我所看见的，仅有你害死了诸多人命这个事实。”夜深回望一眼那些死状各异的无辜者们，&1dquo;我不是什么爱悲天悯人的人，但也算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吧。抓住一个手段残忍的凶手，我并不觉得有什么错。”

  &1dquo;你&he11ip;&he11ip;你放了我&he11ip;&he11ip;”甄和的眼珠转动着，语气再一次变化，他用哀求的神色望着夜深，&1dquo;你放了我，我就教给你&he11ip;&he11ip;你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杀了他们的吗？如果你以后有什么仇人的话&he11ip;&he11ip;”

  &1dquo;我认为没有这个必要。”夜深歪了歪脑袋，&1dquo;作为一个推理写手，我有很多种办法让人死得悄无声息。虽然我确实想不明白你的手法，我想过机关，或者是在催眠中加入自杀的心理暗示&he11ip;&he11ip;但都牵强得很。你若愿说我也有兴听听，或许作为写作素材有一用的价值；若不愿说，对我来说也没什么损失。”

  &1dquo;这么说你不知道？”甄和浑浊的眼睛里闪动着狞厉而邪恶的光芒，&1dquo;你真的不知道？”

  夜深没有回答，他的心脏忽然漏跳了半拍，解开谜题那种微小的兴奋还未散去，某种正体不明的恐慌却突然在他的心中如烟雾般升腾而起。而不待他做出反应，甄和声嘶力竭地朝他的背后呼喊起来：

  &1dquo;杀了他！杀了他！！！”

  他在喊谁？自己的背后有谁？不可能的&he11ip;&he11ip;在清醒过来之后，夜深已经把整辆公交车都搜索了一遍，除了那些尸体之外，就只剩下自己、昏迷过去的秦瑶歌和儿子夜清，再无他人才对！

  但是&he11ip;&he11ip;

  夜深没有转过头去。仿佛脑袋被什么狠狠击中了一般，他的身体摇晃了一下。

  李奶奶说，当时上车的人有九个。那时他们认为这是没有将甄和包括在内所得到的数字&he11ip;&he11ip;但如果把甄和也算上的话，那么乘客人数就应该是十个！

  多出的一个&he11ip;&he11ip;是谁？

  他第一次去找秦瑶歌的时候，秦瑶歌惊恐地说柜子里有什么东西在看着她&he11ip;&he11ip;可他打开衣柜，却只有儿子夜清瑟缩着躲在里面。

  &he11ip;&he11ip;儿子？

  夜深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

  哪来的儿子？

  他和秦瑶歌协议结婚不过一年，连夫妻生活都没有，又怎么可能会有一个五岁的儿子？！

  他想起自己在沙上做的那个梦，梦中他忆起了昨天下午和秦瑶歌共同出门前的事。当时他总觉得怪异，因为梦里好像缺少了什么&he11ip;&he11ip;

  但出了差错的不是梦，而是眼下的现实！不是梦中缺少，而是现实中多出了！

  这么明显的事情，为什么之前没有注意到呢？这也是催眠的一部分吗？夜深不知道，或许也再不可能知道了。甄和从他的手中脱身，他的身体却动弹不得。背上的寒意愈加浓重，有什么东西&he11ip;&he11ip;在一步步朝着他逼近过来，而他连逃走的机会都没有了！

  夜深扭动僵硬的脖子，缓缓回过头去。

  一张巨大而阴冷的面孔映入他的瞳中，那双眼是黑不见底的空洞，那嘴巴在他的眼前不断张开&he11ip;&he11ip;张开&he11ip;&he11ip;

  &1dquo;呃呜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