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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安笑着点头:“是的,我也是凶手。”
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愧疚,甚至是愉悦的说:“人是我们一起杀的,他是人渣,我也该死,我没想过逃跑,只是有点可惜没能尝到那位cake的味道,他闻起来可太美味了,对吧,程组长?”
说着,他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绷带,很是遗憾的叹了口气。
程律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地样子,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他。
黄天磊被气得深吸一口气才勉强压住火,然后继续问:“那陶欢呢?为什么把他关在那间仓库?”
李安先是沉默了一下,然后有些漫不经心地继续说:“我们做的事被他发现了,我本来想一起把他解决掉的,但是施天乐不同意,大概是担心我会趁他不备对陶欢下手,所以他将陶欢藏了起来。”
程律道:“陶欢抑制器的遥控器在哪?”
李安视线落在了程律脖颈上的抑制器上,然后摇了摇头,平静地说:“我不知道。”
程律接着问:“是吗?陶欢说遥控器是施天乐一直随身携带着的,监管局的使用记录显示他在遇害前几个小时还曾用遥控器控制陶欢,你真的没有见过吗?”
李安闭上眼睛,面容疲惫的后靠在床上,再次否认:“没有。”
程律不再说话,转头看了眼黄天磊。
对方心领神会地继续审问。
一边记录的庄怀智默默观察李安的状态,从他的肢体行为到心理状态一起单方面评估了一下供词的可信度,然后越来越觉得有些不对劲。
在被问到有关施天乐和那些受害者的问题时,他毫不掩饰的恶意让人不寒而栗,而在提到陶欢的时候,他的语气就变得很平静,漠然的态度有些敷衍,似乎根本没把这人放在眼里,两种态度在强烈的对比之下显得很刻意。
这种刻意的生疏感让庄怀智有些在意,见他把作案细节都交代的差不多了,在黄天磊询问程律还有没有别的要问的时候第一次开口:“黄队,我想问他几个问题可以吗?”
黄天磊点头示意他随意。
李安转头看向他,由于此人一直默不作声的把自己当透明人,让他险些忘了这人的存在。
庄怀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礼貌地冲他点点头算是打招呼,然后慢条斯理地说:“你是怎么知道陶欢发现你们杀人的?”
李安顿了一下,然后说:“施天乐说的。”
庄怀智:“你说他怕你将陶欢杀人灭口所以才把他藏起来,他一开始没想到吗?直接不告诉你不是更保险吗?”
李安手指动了动,不动声色地低下头说:“我怎么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庄怀智摸摸下巴意味深长地说:“其实你不如直接说是自己猜出来的,反正我们也没办法去验证。”
他眼角弯弯,钢笔在笔记本上飞快的写着,语气却不急不缓:“还是有人告诉你,不知道怎么回答的问题就往施天乐身上推,反正死人是不会辩解的?”
李安皱起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庄怀智合起笔记本,脸上是温和无害的笑意:“随口一问,没什么意思,别着急。”
李安脸色沉了下来,看着他一言不发。
庄怀智笑意不减:“我没什么要问的了,好好养伤,祝你开庭的时候能彻底康复。”
该问的都问得差不多了,三人离开病房后黄天磊再三对门口站岗的警员叮嘱,让他们盯紧人,不要让任何人探视。
三人走到走廊尽头的吸烟区,黄天磊打开窗户掏出两根香烟递了过去,程律两人都摇头拒绝了,黄队长只好又默默把烟塞回口袋。
庄怀智晃了晃翻着手里的记录,看向两人:“你们怎么看?”
黄天磊低头发着短信:“我先让人去他说的地址找那些证据,看看能不能有别的发现。”
靠在窗边吹风的程律摇摇头说:“很难,他敢直接说出来可能就已经都处理好了。”
黄天磊“啧”了一声没说话。
程律转头看了眼庄怀智转来转去的笔记本道:“你最后问的问题是什么意思?李安背后可能还有人在指使?”
庄怀智将笔记本卷成筒在手里敲了敲:“我是有点怀疑的,因为我突然想到一件很在意的事,老程,我就问一下你别介意,你觉得李安像是已经吃过cake的fork吗?”
黄天磊一愣,继而明白了他的弦外之音。
早在李安醒后就有监管局的人来给他做过味觉测试,他没有通过,被判断为高度疑似fork的嫌疑人,但在刚才的审讯里他矢口否认自己吃过那些受害者。
一个杀了那么多人的fork说他没有吃过cake,这可能吗?
而且其实他承认与否都没什么意义,他供认不讳的的犯罪事实已经足够给他定罪在监狱里关一辈子了。
除非,他真的对cake没有欲望。
那么问题来了,他要是对cake不感兴趣,那大老远跑去袭击温煦之又是为了什么?
被抓之后还老老实实招供认罪,真是可以评选年度感动人民好罪犯了。
而施天乐除了电脑里的一些不明所以的实验资料和李安的供词,目前还没有确切证据能证明施天乐杀人的动机。
如果李安撒了谎,那么他们两人的杀人动机就很值得推敲了。
程律垂眼沉默半响,然后开口:“我看不出来,这个问题你或许更应该去问温煦之。”
此时的温煦之正按着夏林的门阻止他关门。
一脸惊慌失措的夏林顾及他手臂上的伤不敢用力,握着门把的手比金属还要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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