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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写字的人在匆忙之中写的,可每一笔落笔又很用力,不像是为了赶时间。
老者点点头。
“你们不知晓,何主簿前些年去沙原上,被马碾了手嘞,这个指头没嘞。”说着拿手比划起来。
叶采苓了然。若是如此,便可以解释这字迹的问题了。
她也看出来此时老者讲话是真诚的。
告辞之前特地安抚了老者,道苛捐杂税已经被她记录在案,日后会有更好的处理措施。
“姑娘现下打算去哪里?”
眼见着进了甘州城门,伍师傅出声道。
叶采苓凝神片刻,“我回去换身衣服,你且送我去见何主簿。”
“得令。今日探访下来,我见他的确是个好官。”伍师傅赞同道。
叶采苓换了一身交领袍,将头发束起归拢,前往何主簿的住所。
此刻她脑海中的调查计划已经成型。联合何主簿,从他那里寻找线索作为突破,再由何主簿引荐,前往漠北营地,去实地探访军士。
甘州是个小城,除了几位官阶稍高些的官吏住在县衙里,其余主簿文书之类的小吏都各自在家中居住。
何主簿的家便是一处寻常院落,在巷南边。
叶采苓问过邻居,轻轻叩响了门环。
里面的男子过了许久才应门。
叶采苓带着些歉意,在门扇打开的时候便出言道:“何主簿,知道你身体抱恙,还来叨扰,实在愧疚万分。”
男子一愣,道:“无妨……只是姑娘今日过来,寻我有何事?”
叶采苓感到一丝微妙的违和。
他表现出来的态度,却是与她很熟悉的样子。
明明此前从未见过。
此刻她留了个神,几句话说明来意,却没有贸然提及要何主簿配合的话。
何主簿引着她走到院里坐了,又招呼着递上茶水。
叶采苓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的手,又不甘心地再暗自数了一遍。
十指……均是完好。
再看此人镇定的模样,却是品出来几分不对劲。
甘州
叶采苓感觉血管里的血正在冷却下来。
但凡有一点风险,她都不能笃定面前的人是值得相信的。
先前想好的路线在此刻被全盘推翻。
——这步棋走错了,但现下还有转圜的余地。
她维持着恰如其分的亲切,像个从京中初次来边塞的女官一样,只问了问何主簿甘州的风土人情。
目光在这位主簿的居所里散散地转了一圈。
有散落的书册,有尚未填写的文书。书架一侧,不引人注目的地方,有一个褐色的牛皮小筒。
何主簿的目光一直紧盯着她,她只能掩饰自己的目光,向其余地方走去了。
心里却在反复描摹刚刚看到的那物件。
牛皮鞣制,边缘用皮质的细绳连接。没有错,此物形制,像是枢兰人常用的传信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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