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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之声从她身旁走过,留下一句不带感情的话,“别把自己太当回事。”
他永远懂得裴关禾的痛点在哪,果不其然,此话一出,裴关禾疯了一样想上前跟裴之声理论,却被一个人拉住。
裴泽辰对她无声做了个口型,别冲动。
就在裴之声不再回头,大步朝门口走去的时候,有人叫住了他,“阿声,你去哪?夜里不在家住吗?”
是他温柔儒雅与世无争的好大哥。
“阿爸让我给他找律师过来。”裴之声说。
一句话,再次让所有人内心动摇。
这个节骨眼找律师,不用脑子想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裴关禾冷冷瞥向那始终挂着笑脸的裴志兴,唯恐天下不乱道,“大哥,还不去阿爸面前争取一下吗?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裴志兴的目光落在她脖子的项链上,那里吊着颗种水一流的高冰翡翠,他上前几步,手指抚过翡翠,被裴关禾嫌弃地拍开。
“阿禾。”他压低声音靠近她耳畔,“野狗抢不走主人的东西。”
裴关禾不甘示弱,“那就看看,谁是主人。”
·
裴之声走后,季如烟的生活没有比她想象中平静。他一走了之,留下了方行这么个烂摊子。
和钟翊沉重逢那一天,两人去吃了顿饭。
熟悉的店,熟悉的人,季如烟感到安心,但又因为方行的事,眉眼间不自觉透着些忧愁气。
钟翊沉看出她有心事,没有直接问,而是给她倒了杯度数低的酒,温柔哄着,“其他的事先放下,我们难得叙旧,至少得吃好喝好。”
这家中菜馆在阳城开了三十多年,便宜实惠,份量也够多,两人小时候每次来阳城都会来这吃上一顿,钟翊沉出国后,季如烟就很少过来了。
老板没有变,还是那个留着络腮胡的糙汉子,只是脸上多了些岁月的痕迹。看见他俩坐在这,还很惊讶,“我没认错吧?如烟?小钟?我这都多少年没见过你们了,长开了都快认不出来了。”
钟翊沉正替季如烟清洗碗筷,闻言,抬头冲老板笑,“特意回来吃您家的凉皮呢。”
“吃!你俩给我多吃!这顿就当我请你们了。”
“诶那可不行,唐叔,请他吃饭这件事你可先别跟我抢。”季如烟说,“我俩也很久没见了。”
“行行行,不抢,那下次这个机会就给我好了。”
“你们都抢着请我吃饭,倒让我不好意思了。”钟翊沉说。
“那你别吃了。”季如烟在他面前从来都是直来直往。
钟翊沉挑眉,“小时候还会让我两句,现在倒是越来越会呛声了。”
“看你刚才那身手,已经不是需要我谦让的小可怜了。”季如烟用皮筋将长发扎了个低马尾,脸颊边垂下的碎发也被她塞到耳后,看着素净清纯。
钟翊沉盯着她手腕上的红痕,不敢想象要是刚才他没偶遇她,会发生什么事。
“如烟。”
“嗯?”
“改天给你报个防身术班。”钟翊沉微微低着头,把玩着手里的沉香手串,“你在这边是不是一个人住?”
“对,我爸妈偶尔过来。”季如烟说,“防身术班就不用了吧……我工作一旦忙起来,也没什么时间去练防身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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