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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害怕会重演我父母的悲剧,我害怕自己会变得像我母亲一样,祈求着别人的垂怜,也害怕让另一个人变成那样,如果不是遇见你,我根本就不会想成亲,是你拯救了我。”常怀德第一次这样向别人剖析自己的内心,这样感觉并不好受,但是对方是阮虚白,这一切都变得轻松了许多。
“我们已经成亲一年了,我一直没有问过你,你究竟喜不喜欢我?”常怀德眼含期待地看向阮虚白。
这一年来,他们同甘共苦,共同经历了许多事,可是这句话他始终没有问出口,因为他害怕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是今天阮虚白因为母亲给他房里人而不开心,是不是说明阮虚白也是有一点喜欢他的,哪怕只有一点点也可以。
阮虚白看着他黑沉沉的眼睛,不觉得害怕,只觉得心疼,他以为自己已经把对常怀德的在意表现得很明显了,但是原来他这么没有安全感,甚至连自己是否喜欢他都不敢确定。
原来爱真的要说出来,不说出来,彼此之间就总像隔着一层。
“我当然喜欢你了,不然怎么会吃醋,怎么会问你子嗣的事情,这都是因为我在意你啊。”阮虚白道。
常怀德脸上的期待很快被欣喜所取代,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喜形于色,听到肯定的答案那一剎那,像是有无数烟花在他内心炸响,炸得他头晕目眩,心神震动。
他抱住了阮虚白,用自己的手臂紧紧地箍住他的腰,在阮虚白的脸颊、嘴唇和脖颈处落下亲吻,阮虚白被这雨点一般密集的吻压得喘不过气。
床帐终于被放下,吱呀声响了半夜。
第二天早上,阮虚白罕见地赖床了,常怀德出门之前亲了亲他的脸颊,阮虚白看了他一眼,很快又沉入梦乡。常怀德终于过上了梦寐以求的的生活,脸上挂着灿烂的笑,把雨泽吓得不轻。
阮虚白也没能睡太久,他一年没回来了,回来是一定要去季府问安的,正好今天是休沐。
季府还是老样子,在阮虚白眼中有些死气沉沉。
一年未见,季寒彻和季明松变化不大,三人再见,只觉得曾经把阮虚白关在家里的日子好像就在昨天,彼此都有些感慨。
出来时又碰到了季明杨,他还是和之前一样,一见到阮虚白就像个炮仗,又胡乱说了些贬低阮虚白的话,之后就跑走了。
对于这个弟弟,阮虚白实在是无奈,本想找个机会好好跟他聊聊,但他好像对自己恨之入骨似的,实在无法沟通。
阮虚白将澄心堂开在了京城,众人因着他的声名在外颇有兴趣,有不少人过来凑热闹,后来看他是个有真本事的,人们的议论也从一开始议论他的婚事到议论他本人。
这天,澄心堂来了个病人,发热头痛,阮虚白本以为只是寻常风寒,谁知这病人道:“也是奇怪,我家里的老婆孩子都得了风寒。”
阮虚白留了个心,谨慎地问:“你家里人跟你的症状一样吗?”
“是啊,都是一样的,所以我才觉得奇怪。”那人道。
阮虚白抬头扫视了一圈,这才发现刚才进门的这些病人全都是差不多的症状,这情况,恐怕是瘟疫。
阮虚白迅速调整了原来的想法,给这病人开了一张经典的时疫方子,又悄悄通知流风和其他伙计戴上方巾遮住口鼻,神色凝重地给剩下的病人把脉。
果不其然,大多数人都是同样的症状,阮虚白开完方子就迅速赶去了京中另一家医馆,见到其中的大夫也面戴方巾,二人对视一眼,彼此尽在不言中。
以他们的一己之力,肯定控制不住疫情,这件事情必须尽快上报,让朝廷来安排。
阮虚白回到常府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洗头换衣服,里里外外都换成了新的。
常怀德回到家里,看到的就是这样凝重的一幕,阮虚白道:“京中起了时疫。”
“时疫,确定吗?”常怀德大为震惊。
阮虚白点点头,“确定,今日澄心堂和京中其他医馆都来了许多同样症状的病人,且这些病人许多还相识。”
“此事需尽快禀报陛下。”常怀德说着就要动身,被阮虚白拦着,“等等,戴上这个。”阮虚白递给他一个面巾,还帮他系上防治疫病的药包,“照顾好自己。”
“嗯,别担心。”常怀德走了。
京中有时疫的消息在瞬息之间就传遍了京城,人人自危,家家户户自觉地闭门锁户,生怕被疫病找上门,这些都是流传下来的疫病经验,倒是给阮虚白他们这些大夫减轻了不少麻烦。
这些日子,常怀德与阮虚白就没有停歇的时候,一个忙着统筹决策,一个忙着四处奔走照顾病人,少有见面。
此外,阮虚白担心自己常与病人接触,身上会有病毒,还特意与常怀德分房睡。
常怀德很是不满,但是阮虚白的态度很坚决,他也只好听从。
基本上每隔几十年就要有一次大规模的疫病,人们可以从以前的书籍中寻找到很多经验,不幸的是,季明松不知怎么中招了,一病不起。
向容急得也病倒了,想亲自去看季明松被阮虚白拦住了,“母亲,你身子弱,万一也被传染上就糟了,你别担心,我去照顾大哥。”
“竹儿,都是我们对不住你,如今还要你豁出性命去……”向容泪眼婆娑。
阮虚白微笑着安慰她,“母亲,即便他不是我大哥,我身为大夫,照顾病人也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
季寒彻心中动容,却迫于丞相的威严说不出软话,只道:“一切小心,照顾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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