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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她并没有用力扯,太爷随手用个小东西转移了她的注意力,这才解放了自己的胡子。
有了这个小插曲,太爷的精神也好些了,人暂时也不犯糊涂了,招呼众人继续吃饭,自己懒怠招待,便又回了后院去。
宁氏在门口等了半晌,才见萧正山将五姑娘抱回来,小姑娘手里拽着个墨绿的圆扳指,因黄正山刻意的小跑逗得呵呵直笑,露出两排粉嫩嫩的牙床。
有了上回的教训,宁氏不敢自专,将那扳指哄下来交给萧三娘:“娘,这是太爷赏给五丫头的。”
萧三娘见了那扳指,饶是她平日里息怒不形于色,脸上还是有些震惊:“胡闹!”
这不是寻常扳指,上头镶了个烫金的萧字,只有族长和几位执事族老戴这样的信物。
这东西在外人开来也不甚珍贵,但每个家族都有自己特有的信物,用来彰显掌权人们的身份。
如今老族长这一枚,竟是这般轻而易举地给了一个刚满月的小丫头,是太过欢喜这五丫头,还是族长老糊涂了?
众人心中各有猜测。
萧三娘当即叫了萧四郎进来,嘱咐他将扳指好生归还给太爷。
转头见平时爱笑的五姑娘嘴里嘟嘟囔囔的,好似知道得来的物件要被归还,还很不情愿呢。
其实两个孩子闹了一早上也饿了,十一哥出来陪大家伙儿吃了午饭就被抱回去喂奶了,反倒是这五丫头一直乖乖的也不闹。
见她又要把手伸进嘴里,宁氏赶忙拦住。
这一早上也不知都摸了碰了什么东西,光是拿着太爷那枚常年佩戴的老扳指就有好一会了,现下小手脏脏的,要是叫她塞进嘴里去,还不知道要闹什么病痛。
五姑娘又嘟囔着抱怨开了,萧三娘便同宁氏道:“她也该饿了,你且先带她回去。”
宁氏小心地应下,与几位年轻妇人招呼一声,便带着抱了五姑娘的付妈离了席面,往自家的西小院去。
才出侧门,宁氏的脸便拉了下来。
难得她生生憋了一路,进了门也一言不发,只在妆台上两个匣子内翻找了一阵,掏出自己的大半首饰搁在桌上。
这才净了手,接过五姑娘喂奶。付妈则另兑了温水,用软帕子拧了给五姑娘擦手。
宁氏一面道:“一会姐儿睡中觉,烦您老去当铺走一趟,把那几件东西兑五十两给三爷吧。”
付妈一时没反应,略略思索,这才笑了:“这是瞧上什么好的了?值得拿那两盒子东西换。”
宁氏见五姑娘吃得有些打盹,怕她饿着肚子睡觉,便搂着孩子拍了拍,五姑娘的小下巴又忙忙动了起来,卖力地将食物裹进肚里。
“三爷缺这项银子有一阵儿了,若不补上,没得叫那边院儿的拿来说嘴。”
宁氏尽量压着,可她又是个受不得气的,说出话来不免带着抱怨。
付妈听这么说,疑心她是刚才听了众人的议论一时意气,当真要把这些东西当了,回头又后悔,不免麻烦。
谁知宁氏索性摘了头上的两朵镶银玉簪花,一并递给付妈,生怕晚了后悔似的,催着人出门去了。
她低下头,看着五姑娘终究是困得不行了,只好由她睡着。
满月宴要一连办两天,家中有事的过了午后便回家了,仍有几家略亲厚的留下,或借机去城中一逛,或留在家中大伙儿喝茶嗑瓜子胡侃,只等两日宴席完事。
萧怀奕自是走不开,同萧四郎几个年轻的一起招待男客。
直至晚间席面散了,又张罗安排萧家村的亲戚们住下,两家的空屋子皆住满,方才安排妥了。
待回到家,五姐儿又睡着了。
付妈见自己下值的时候到了,便将那五十两一包的银子给了萧怀奕,临走前又着实夸了一番宁氏的长进:“这当了娘就是不同,知道为自个夫君解忧了。”
萧怀奕站在屋里,手拿着那包银子,见宁氏早换下了白日穿的水红纱裙,只着了一件淡青的寝衣。坐在摇车前,翘着手指,捏了一根拂尘在替女儿赶着小虫,却是一眼都不肯瞧他,那模样颇有几分傲娇。
萧淮奕径直走过去,弯腰将人揽在怀里,小夫人好闻的发香混着淡淡的奶香钻进鼻间,令他语气一下就软了:“虽说天气还热,到底是入了秋,可要穿的厚实些?要只图贪凉,回头又该病了。”
他身上带着酒气,宁氏越是挣脱,男人的手臂收的越紧,只好任由他抱着。
“我明儿还要去吃老铺子的冰酥捞呢,哪里就冷起来了。”
“我明儿不得空陪你,叫付妈跟你去,不可多食,略逛逛就回来。”萧淮奕本不愿宁氏出门去逛,知晓这一两日说闲话的亲戚不少,料她听了心中多有不快,出去散散闷也是好的。
他摸着宁氏头上没什么发饰,心中越发愧疚,不免又道:“等过了这阵子,再给你添新首饰。”
宁氏自打出月子来,已经越发明显地觉察到萧淮奕总有些躲着她,如今见他带着醉意,倒比往日爱黏着她些,心中也不知该作何感受。
第二日宁氏醒来,萧淮奕早已不在家中,付妈帮着她娘儿俩个收拾齐整,这才到上房请安。
谁知萧三娘许是连月操持累着了,亲戚们散尽后,便关了院门修养,连自家人请安也都免了。
宁氏心下略松了口气,瞧着早上日头不大,索性叫付妈找出娘家送的小木车跟随,她自己抱着五姑娘,便出了门。
老街上因铺了青石板的缘故,被养护得极干净。各店家平日里皆要打了水好好清洗自家门前的地界,如今因着干旱,都不怎么洗地了,但也时常打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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