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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長蘭留意他,同嚴秀才相仿的年歲,容貌斯文,蓄有山羊鬍,打理的乾淨整潔,著一身翡翠提花山水紋的家常袍,腳踩印花單鞋,很是儒雅。
身後跟著一名老者,俯躬身,但穿著體面,應是管家之流。再往後兩人年輕些,樣貌周正,很有精神氣兒,是長隨差不離。
嚴奉若按住李珍的手,溫聲道:「舅舅,我要同你介紹二人。」
李珍這時才正眼打量杜長蘭,他從笍兒口中聽過,對杜長蘭印象平平,如今見著人兒,微微驚訝。
眼前男子不是一般的秀美,而是生的明俊,有讀書人的文氣與清俊,卻沒有讀書人的文弱。身量挺直,薄薄的衣衫隱約勾勒出胸膛輪廓。
兼文武之長,棄文武之短。上天委實厚待此人。
杜長蘭拱手行禮:「後生杜長蘭,見過李老爺。」
李珍眸光一動,他還以為杜長蘭會稱呼他「伯父」,以拉近關係。李珍剛要說什麼,又有一道稚嫩聲音傳來:「小輩杜蘊,見過李老爺。」
李珍想起來了,這杜長蘭不學好,年紀輕輕就有了一個兒子。
但他見父子二人舉止有禮,也很難生出惡感,他扶起杜長蘭和杜蘊的手:「不必多禮。」
一番簡單寒暄,一行人進府。
李珍猶如一個尋常的威嚴長者,從外甥口中得知杜長蘭有意一年後的院試,於是考校杜長蘭。
他沒有將人帶去外院偏廳,而是領著人在在府中饒了一圈,帶人見李府富貴,李珍留意杜長蘭父子的神態,然而意外的,杜長蘭父子並未有震驚艷羨之態,也無仇視之情,仿佛司空見慣般尋常。
杜長蘭猜到李珍用意,心道:他上輩子去皇宮逛了好幾個來回,還拍了照,躺在太和殿外的漢白玉石階歇覺。也曾去一品大員故居遊覽,如此地方都逛膩了,不至於看見一個三進院子就失態。
杜蘊則是一切像他爹看齊,只要他爹在身邊,就是他們去仙山都不怯。
李珍也覺無,不再多繞,領著人進了二院的花廳。下人奉上茶水點心。
寬背椅對五六歲的孩童仍有些高度,然而李珍瞧杜蘊好似躍了一下,人已經穩當坐好,剛才那下似乎是他的錯覺。
杜蘊見李珍看來,微微頷,雙腳懸空也未隨意晃動,十分有禮。
杜長蘭和嚴奉若忍笑,小崽兒在外委實有一套。
李珍端起茶盞,撥了撥茶沫,問杜長蘭近日念什麼書,習什麼字體,平日娛樂些什麼。
先前的考量,此刻的問話都不算客氣,誰讓杜長蘭將李珍的雷點踩了遍。
年少有子,可見品行有疑。
又是嚴秀才的學生,舊怨翻湧。
李珍甚至陰謀論杜長蘭是嚴秀才派來的探子,但隨後自己否了。他也覺得自己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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