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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点点头,“是的,我们有……”解释“电能”这概念花费她好一番功夫。“是可以深入敌后的战车。如果我们能突围到河边,它就能让相当大范围内寸草不生——但这不可能,卡律布狄斯不会让我们那么近的。如果我们出兵,他一定会亲自出来对抗我们,每次我们突围都是这样。”并且,每次都是一场屠杀。只要她们接近那条河,敌人就会不惜一切代价阻止她们。
“也就是说你找到了他的弱点,”皇帝说道,“就算他们占领了城市,他也不确定能不能打败我们。但每次你攻河他都奋不顾身,河中应该有什么东西。”
“那魔鬼自己就是答案。”亚历克斯说道,“他的仆从都依靠他的魔法才能生存,他们已经完全腐化了。如果他被毁掉了魔力,他们一个都剩不下。问题就是,作为战士,他远比我更强有力,我和得力干将一同与他战斗都输掉了,只有我九死一生,只有我。”余晖也在那场战斗中牺牲了。她能感觉到余晖在盯着她,虽然随着时间流逝余晖变得不那样尖酸。可能只是习惯了作为死士的一切不快了罢。亚历克斯无从知晓——就算她死了这么多次,那也是她没经历过的。
“我现,很难想象一个和其他完全不同的敌人,就算是玛尔斯也会被他父亲打败——这巨人比殿下还强有力吗?”
“很不幸,”她没注意到危险,说道。但战斗结束以后,不知怎的,她怀疑皇帝会背叛她。他看到了敌军的手下——不论他接受还是拒绝她的援助,他们都等着杀掉他。
“我们坚持了三分钟,”余晖近乎耳语地说道。她在用传译魔法,代替皇帝说话。“预言再也没用了,我的能力也要丧失殆尽,“女神”也为建立这支军队奉献了太多。我们不可能撑得像之前那样持久,何况还没动他一根毫毛。”
皇帝沉吟片刻,答道:“如果不能打败他,那就……或许可以智取。我们知道他想要什么,也知道他对我们垂涎何物。”他朝档案佩戴的项链点了点头,“那尤物……是你从普鲁托那里偷来的,不是吗?想必你就是用这东西把地狱犬禁锢的,才能带着死者的灵魂逃出来?”
“呃……我想差不多。”除了他意味所指,剩下的几乎都不对。
“如果他想摧残,想要那力量,那他肯定渴求它。问题在于:我们能不能利用这种执念设下圈套?或许这样能让他来见我们,在他取那物之时,你就可以把刀匕剜进他的脏腑之类。”
余晖睁大了眼睛,立刻又抬起蹄子,显然她已经不在翻译了,“孤日啊——你不能那样做,那东西不可能近了他。如果卡律布狄斯要对这逝者的世界大肆掠夺……我们就算全军覆没也在所不惜。”
档案张嘴反驳,指出在她召唤时,有些灵魂并没有过来,这就是为什么她终究没把艾德里安等带回来。虽然乔的魔法有那种限制,但不意味着现在就不能编辑,或许她就可以做些类似的工作。
毕竟,或许她还真有一把能够刺入卡律布狄斯胸膛的利刃。
“我有一计,”她高声说道,“但它的内容,你们不可知晓。如果他窥探你们的内心——他确实有这种能力——就全完了。”她站了起来,其他人一同。
“请问指示?”铁血问,“我们不能只说不做啊。”
“我们会有动作,”她朝河边一指,“我们要向他进军,孤注一掷,看看这不死大军的实力如何。我们要证明给他看:我们有他想要的东西,当他来拿时……”她把左轮手枪收回皮套,“我们就会终结这一切,永远。”
档案要找一个清静隐蔽的地方,谁都绝不会看到她的计划。如果谁看偷看一眼,卡律布狄斯一定会觉。他们对抗他的唯一希望,就是杀人于无形。和其他天角兽在一起,她的境况很安全,但她十分怀疑余晖想加入进来。
她现了一间离塔不太远的完好住宅,并走了进去。地方不太大——蒙迪城要收容全世界来的幸存者,只能缩小每个人的生存空间:在长二十英尺、宽十英尺的屋子里,住下了六只小马。她径直走到房间纵深,随着擎起灯盏:桌上还残留着食物,稍微有些腐烂,苍蝇在绿的藻泥旁嗡嗡叫——那是这几天来他们共同的食物,这就是末世的苟延罢。
但住这的这一家子已经尽力打点这地方了。有图画挂在墙上,她还认出至少一个,这让她很吃惊。还有一个她从没见过的逃难者,但这不重要。她想起他们所有了:玛丽萨到了最艰难的时候,但就算这样,她也挺了过来,在一家军火工厂工作时和一匹独角兽恋爱,并生养甚多。大多数他们的“选项”箱子都装满了小马驹的玩具,她从箱子中浮起一个,那是一只丰满的人形玩偶。
“我知道你意味所指,人类。”确切来说,这不是她经常听到的声音。她知道很多对死者的魔法,但这次她却没办法感知它的主人。但还有其他的灵性涌了上来,丝毫不弱,同样明显——就是她最惧怕见到的那种:她在过去的很多年中用了很多名字,但大多数小马叫她苍白之马。
档案环顾四周,现房间最深处那扇坚固的门四周升腾起异样的雾气。就算饱经围攻,照明系统依旧完好无损,但不论多亮都照不到那里。她比天角兽还要高大,实际上档案已经不把她看成小马了,而是看成一个人。那声音不属于任何性别,实际上根本没有声音。只是她比所有文明都要古老,越了档案的记忆。
“你是要阻止我?”亚历克斯抬起一只蹄子问道。她已经卸掉了所有武装,散在灶台上。她只会带两样东西,一个是她的水晶收音机,另一个是她老旧的手枪“犬狼”,不会再带别的了。
刹那之间,那影子便离她只有一步之遥,像一个冷酷的鬼魂。房间四下都上了霜,饭碗从上到下都冻住了。对普通生物,这种情况下害怕结果再正常不过了,“就算年岁和你一样大的,也会拼命对抗。你奔逃,但徒劳无功。时候到了,我要拿走属于我的一切。你可以选择生存,你也活得好好的。其他人——就是那些漂浮着游泳的东西——已经逝去,他们让你免于一死。上古世代的孩子啊,从造物主手中出逃来的,你要在这里得胜安息。”
她伸出一只苍白的手,好像要拿去亚历克斯的项链,但亚历克斯不会允许的——她不打算拱手让出。她后退一步:“你要和我撒我已经对部下撒了千万遍的谎言,就是‘故事只有结束了才有意义,生与死同等重要’吗?或者是‘时间的末了会有救赎’吗?”
没等对方回答,“就算它们都是谎言——但我们也可能不在意。这些年来,我们直面挫败,所以我们挺了过来。我们不论何种环境,我们都注定要存留:疾病、掠夺者、恶劣气候,以及这寰宇本身的敌意。我还不能就此罢休,我不会成为这一史诗的终结者。”
“如果你失败了,”那声音径直耳语道,“你会比那糟的多。”档案朝一边瞥去,但什么也没有。灯重新亮了起来,苍白之马已经离开了。她独来独往,就像平素一样。
当然,她也不完全是单独行动。她能听到另一个声音,就在她解封地狱之钥之后,但现在她听不进那声音的内容,任凭它们作了耳旁风。“对,就这样,跟着我,我们将所向披靡。我们不但会存留下来,还会把那恶魔送回老家!然后,我们就能找回所有失丧的灵魂,让家庭重聚,历史重圆。我们能补救一切,没有什么会再被遗忘了。”
“听起来不错,”档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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