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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如珩也不防备,带着她就往主院的方向走。
老实说,这地方当真比伯爵府的规制还大,若没有熟悉地界的人带路,三两下就容易迷在里头。
陈宝香一边看一边感慨,程大将军的日子过得也太好了,完全看不出曾经的落魄过往。
“那边是书斋,舅舅一般不让去,还有这边的主院,平时也就舅舅一个人住,旁人进去不了。”裴如珩停下脚步,“去别处看看吧。”
“这——么大的院子,他一个人住?”陈宝香很惊讶,“伺候的下人也不住里头吗?”
“舅舅睡觉的时候不喜欢身边有人,就算是程安也不行。”
“那万一有刺客怎么办?”
裴如珩白她一眼:“你当外头这么多护院都是吃白饭的?莫说寻常刺客压根不可能潜入,就算潜入到了主院,里头还有机关呢,有什么好怕的。”
居然还有机关。
低头想着什么,陈宝香一个没注意就撞在了裴如珩的背上。
“嘶,你怎么……”
“舅舅。”裴如珩喊了一声。
浑身的血都是一凉,陈宝香连忙躲在裴如珩身后。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程槐立坐在轮椅上,勉强朝他一笑,“去前头吧,要开宴了。”
“今日是舅舅的寿宴,舅舅还在这里,我去前头做什么。”裴如珩走过去推他的轮椅,“一起去吧?”
陈宝香亦步亦趋地跟着裴如珩,头上的步摇却还是晃了出去,映着日头闪了一下程槐立的眼。
程槐立皱眉:“你带了谁?”
“一个朋友。”
陈宝香硬着头皮站出去,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小女子见过大将军。”
她这嗓子夹得更怪异了,听得程槐立都有些嫌弃,不感兴趣地扭开头:“你年纪也不小了,要议亲就议个正经的,别带着乱七八糟的人到处乱走。”
裴如珩很喜欢这个舅舅,但听着这话却也没马上应。
程槐立皱起眉:“珩儿?”
“舅舅的腿可还疼么。”他推着他往回廊上走,路过陈宝香身边顺手就将她拎了起来,“王神医说近日一下雨舅舅便很难受。”
陈宝香踉跄两步跟在他们后头,就看见程槐立有些花白的后脑勺。
他闷声道:“反正是废人一个了,难受不难受的也没什么要紧。”
再上不得战场的武将,就像断了轴的马车,逐渐会被主人嫌弃冷落。
“会好起来的。”裴如珩轻声道,“舅舅一生征战沙场,立功无数,即使以后都在上京荣养,也不会有人敢轻慢。”
“哼。”提起这茬程槐立就来气,“黄口小儿都敢算计到我头上了,若不发发威,他们还真把我当病猫。”
这忙得帮啊
裴如珩没问这个黄口小儿是谁,陈宝香也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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