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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穿着放在床头的黑色的长衫,袖子挽起一折,露出修长有力的手腕,修长白净的指尖托着桌上褐色的小茶杯,莫名的雅致温润。
“你是大高个儿啊?”小和尚摸着圆滚滚的脑袋觉得自己有些晕,大高个原来长这个样子吗?
这也太好看了,比他这辈子见过的施主都好看。
他没有记错的话,那件黑色的衣服原本是个卖水粉的老爷爷施主穿过的,后来那个施主离开的时候嫌麻烦,就扔在寺庙厢房,原本他师兄打算裁了做几件内裤给他们穿。
明明是件普通的旧衣,可穿他身上,小和尚觉得这衣服一下子变得值钱起来。
“对,是我,谢谢小师傅想着我。”安舒亭勾了勾唇角,朝着桌边走来,行走间如萧风飒飒,满身的书卷气中带了端方锐利,又因为长衫有些宽大,便又多了几分松弛洒脱。
“啊,欧,没关系。”小和尚得到确认,没出息的结巴了一下,眼睛还是舍不得从安舒亭身上离开。
安舒亭摸了摸他的小光头,眼中笑意愈发浓稠:“小师傅,你知不知道孙施主有没有什么走得近的好友。”
小□□看他开始啃窝头,终于从安舒亭的美颜攻击中回过神。
仔细回想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印象,他摇了摇头:“孙施主的朋友不就是你吗?他平时都是自己一个人,要不就是和那些大人在一起写诗作画。”其实是在唱戏吟曲,但师傅说寺庙是庄严的地方,要当作看不到。
小和尚说话的时候嘴巴撅起,似乎有些不高兴。
安舒亭了然,大概猜到了一些。
正经人哪里不能听戏宴饮,非要跑到人家和尚庙里来,不过这个寺庙的和尚们也很妙,不仅有专门承接病患赚钱的,还有提供休闲场所挣钱,一点也不像是正经寺庙。
但看着小和尚肉乎乎的脸,眼睛里满是天真善良,安舒亭又觉得这样也不错。
安舒亭又问:“那你昨日给孙施主送药了吗?”
小和尚点头:“送了的,我先给你拿吃的过来,等会儿还要去送。”说完,他的神色有些纠结:“你是不是也想要巴结孙施主呀?”
安舒亭偏头:“???”
小和尚:“师兄说那些小商贾酸秀才接触不到那些大人,所以迂回的找孙施主,不拘于讨好,请牵线搭桥,或者是打听喜好。”小和尚觉得安舒亭和那些人不一样,毕竟他这么好看。
可前些日子已经有人用各种各样的借口去见孙施主,其中有个人用的是顺路送饭,好看大高个儿和那人说的话开头一模一样。
安舒亭若有所思,原来这种搭讪的办法已经有人用过了,被小和尚干净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安舒亭拳头抵着唇,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我是找孙施主有事情。”
小和尚闻言叹了口气:“那好吧。”无奈的摇了摇头,后面这句话也差不多呢。
安殊亭被他无奈的小眼神看得哭笑不得,就见小和尚噔噔跑出去,很快拎着一个不大的食盒进来,塞到安舒亭手里:“大哥哥,你快去吧,今天还没有人去找孙施主,你是第一个。”
安殊亭顿时觉得他对孙悦白的了解有偏差,他恐怕还是个香饽饽呢。
18
三两口吃完早饭,安殊亭告别热心的小和尚,提着摇篮子,顺着长廊,转到后面的那排房子,那里就是孙悦白住的地方,不算完全是客房,有部分喜欢安静的僧人住在那处。
看着依旧紧闭的房门,安舒亭抬手想要敲门,又害怕孙悦白在休息,几番犹豫。此时身后突入其来的声音吓了安舒亭一个激灵,
转身,一个穿着长衫衣服斯文人模样的青年抱着几本书拾阶而上,看向安殊亭目带审视:“你在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安舒亭抚了下胸口,对方的语气不太好,他皱眉,上下打量着面前的男人,随后收回了目光,礼貌的回道:“自然是等人。”
他是个做事认真的人,在孙悦白这里见到陌生男人第一时间就在排查他是不是渣男,等观察过后,觉得这人应该不是,因为他无论是容貌还是气质都太普通了,不是很具备做渣男的。想到这里便也不再浪费时间,靠着栏杆坐下,懒洋洋的撑着下巴,望着远处觅食的飞鸟发呆。
□□因为安舒亭的轻飘飘的一眼,一种被轻视了的愤懑喷涌而出,心中万分羞恼,望着对方随意坐下便是悠然从容的姿态,还有格外英挺清俊的侧脸,眼中的警惕一闪而过,言语间不自觉的带了些阴阳怪气:“孙老板不喜欢陌生人来打扰,尤其是那些别有用心的人。”
安舒亭闻言愣了一下,转头,见他确实是对着自己说的,有些莫名其妙:“我和你是什么很熟的人吗?”
□□不明所以:“谁和你很熟。”
“不熟你和我说什么话,闲的无聊就不管别人死活吗?我看着那么不值钱吗?”安舒亭凉凉道,他和这人素不相识,也不知他找什么茬。
“孙老板与我有交情,我当然要为他着想。”□□很少遇见这样无礼的人,气结,语气也越发生硬。他几步走到安舒亭身前,居高临下,神色冷淡,倒有种气势汹汹的感觉:“孙老板闲暇时不喜欢被打扰”。
安舒亭呵了一声,大家谁还不是孙悦白的朋友了,他昨天亲口承认的,心里骂了一句神经病,他转头继续看鸟,觉得刚刚和傻叉喋喋不休的自己也有些犯蠢。
“喂……你……”
安殊亭闭眼心里骂了句聒噪。也觉得孙悦白哪怕耳朵里塞棉花也该被这人吵起来了,下一刻就听见咯吱一声,原本紧闭的房门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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