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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看,都很奇怪。
简欢垂眼,并不意外自己成了众矢之的。
原本跟随她其后的,现在站在她身前。嘲讽的、探究的恶意剥离出来,一块块的,都是人型。她又一次意识到这些人是来看笑话的。
没人相信她是边伯贤的女友。
他们想见证的只有一个结局,为此不停推动着羔羊跑进布满尖牙的陷阱里。
边伯贤至始至终都专注地凝视着她,这让简欢觉得这场面越发可笑了起来。她很害怕自己笑出声。
但边伯贤已经笑出声了,他低声喊她名字时有些止不住的兴味,总归兔子自己跑到嘴里很不一样。
边伯贤觉得自己能理解守株待兔的趣味了。
兔子身后跟着一群人。不一样,他是狗,简欢是兔子,而其他都是人,这种发掘又一个相同点的快感让边伯贤控制不住笑肌。
在旁人看来,那就是他在嘲笑简欢。
于是他们也跟着笑起来了,因为真的太荒唐了,对吧,学长也这么觉得吧。
怎么会有人说你喜欢简欢?哈哈哈哈哈——
边伯贤还在笑。
他笑着笑着就凑近了简欢,笑着吻了她眉骨的疤。
简欢下意识垂了眼皮,看到修长小臂压过了讲席上的乐谱。
眉骨间的痒意不是生疤的后遗症,而是一种被人亲近致命部位的排斥感。
哄笑声在边伯贤的笑中骤然落幕。
不可思议,不敢置信,文艺部干部的嘲讽笑容凝固在脸上。她怀疑自己被当了矛,又预想到了一些可怕的十分钟之后的场景。
怎么会这样?
直到那位总是出格的边伯贤学长扶着讲席,对他们无畏又挑衅似地笑起来。分明这里还有那么多音乐系的后辈,他拉过话筒,笑得会灼伤人。
“我喜欢简欢,我是简欢的男朋友。这样满意吗?”
当。
落槌的声音响起来了。
声音回荡在偌大的阶梯教室里,不知谁吹了一声利落的口哨,音乐系的学生们骤然嘻嘻哈哈地哄笑起来,与先前的哄笑不同,他们扬起手,做着“酷毙了”的潮流手势。有些人留下来看热闹,有些人一边吹着口哨,一边背起贝斯走向出口。
怎么会这样?学生会的“反对”派还是转不过弯来。
分明是以“我”为主语,年轻男人的话里话外却都是简欢,他不同于寻常的说话方式再一次印证了一个事实,一个大跌所有人眼镜也无所谓的事实。明明我们都是学生会的,为什么学长不给我们面子?
都快忘了。边伯贤从来不做合大众心意的事情,没有人能困得住他,哪怕是众望所归,他也毫不在意。
满意吗?被问的人当然满意。
“他们很好奇。”简欢也微微笑起来。她的笑容很像是水泥灌注到了模型里,越久越固定,有种几近凝滞的流动感。但她的眼睫微微下压,眼神上抬,却轻易敲破了那层虚伪的壳子,透露出真实的漠然来。
“很麻烦,”她笑着说,“我不喜欢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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