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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蓉微微地有些紧张,虽然自己只是演其中的一个小角色,连台词都没有,但因为他的缘故,不知怎的,心中竟然有些慌乱。
“可不要演砸了才好。”心中想着,抬头望琴楼那边看去。
琴楼的二楼,赵佶正端坐其中,身边陪着杨明镜和王烨。虽然略略地化了妆,不用担心被人看出来,但出于安全的考虑,江耘还是将他安排在这里。虽然远了点,但还是能看清楚的。隐隐之间,江耘还存了一份私心,可不能让他看到李师师的风情。自古帝王风流,还是小心为妙。毕竟,他们曾是“历史”上的一对。
他却哪知道,此刻的赵佶的心思全在丘蓉的身上。
不多时,雅叙厅中传来一声锣响,偌大的厅中渐渐安静下来,灯火渐暗。
巍巍雷峰塔,潇潇断桥之畔,一叶扁舟从台上翩翩而过,划船老者正是江福,慈眉善目,好一个西湖的老艄公。舟中佳人如玉,正是李师师所扮之白蛇娘子。只见她微一侧身,水袖一甩,漫声而唱:“朝曦迎客艳重冈,晚雨留人入醉乡。此意自佳君不会,一杯当属水仙王。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
一曲苏子瞻名传千古的西子诗过后,大宋的第一场舞台剧跨越了千年,喷薄而出。
倾力打造下的断桥相会,有着最逼真的舞台道具,最华美的服饰装扮,最精湛的舞曲编排,加上李师师冠绝京城的甜美嗓音,这个凝聚着中国古代曲艺精华的舞台剧,从一开始就抓往了在场甩的观众的眼球。整整历时一个时辰,其间掌声不断,轰动如雷,众人陶醉其中,不可自拨。
演出完之后,所有参演人员登台一一谢幕。场下观众的热情达到最高峰,纷纷将手中的折扇、香囊抛上台来,早顾不得平时的风度。
丘蓉夹在众多姐妹之中行礼谢幕,偷眼朝琴楼瞧去,只见赵佶凭栏而立,正探出身来朝她挥手,不由得脸上一红,心中暗喜。
那边杨明镜和王烨不敢怠慢,拉住了赵佶,劝道:“皇上小心。”
赵佶收回身子,笑道:“杨探花诗词出色,此情此景,可有佳句?”
“凭栏望,台前光景无重数。声影成忆,起坐浑无绪。处处新声,绝美处,却在佳人回目。”杨明镜微笑着,一气呵成。
赵佶心中讶异,知道自己的心思瞒不过他人,随即大笑:“杨卿家好文采,好眼光,此诗深合朕此时的心境,有赏。”说完解下腰上玉佩,递于杨明镜。
此刻,台上换了6伯勤,正在谢幕:“诸位,今日演出到此为止,以后逢单日便在园中再演,双日则会在慧贤雅叙边上的汴京戏院上演,与京城众多百姓同乐。”
此言一出,台下纷纷叫好,有约定后日晚上再来的,也有打算明日带上没有会员卡的朋友去戏院的。想要再看上一遍的竟然占了大多数。
自从那天晚上之后,京城刮起了一阵旋风,一阵争看断桥相会的旋风。相对于慧贤雅叙的高档场所,汴京戏院更具平民之风。十文钱对于京城的物价水平来说,不过是几个烧饼钱,是以寻常百姓呼朋友唤友,携老带幼,举家观看的情形比比皆是,让汴京戏院场场爆满。虽说每晚只不过三、四两银子的收入,但疯涌而来的人流却让原本不是主街的秀源街成为京城的又一个闹市。街道上的门面都开起了各式各样的商铺,连带着许许多多流动的小吃摊都增加了许多。从这一点看,倒是为京城百姓增加了不少就业机会。
“子颜,我们又要招人了,虽说戏院隔天的收入只有三、四两银子,但总得维持一下秩序,不然京城的官差要找上门来了。”6伯勤抱怨道。
“呵呵,招吧招吧,还不是你6掌柜一句话的事情。另外,我听说我们订衣服的熙丰裁衣铺把分号都开到我们街上来了?找他们掌柜的谈,让他们每隔半个月给我们的演出人员换新服饰,要免费的。另外,戏院四周的墙壁上全挂上招牌画,具体办法还是按照我们园子中老规矩,公开竞买。赚得的银子一部分归园子所有,一部分分给演出人员。这几天她们可累坏了。”江耘一一说道。
“我省得。招标的范围应该再扩大一下,不要仅限于古玩书画之类的,毕竟,看到的人更多,三教九流之众,市场会更大。”
江耘愕然,随即哈哈大笑:“6掌柜不做掌柜还真是浪费了。你说得很对,范围可以再扩大!”
众人大笑,江耘说得没错,他6伯勤还真有头脑,一通百通。
6伯勤摇头苦笑:“还不是拜你江子颜所赐,我身上已然都是铜臭味了。”
听到江耘要给演出人员钱,李师师大牌地说道:“钱不钱的倒无所谓。我现在最喜欢的便是听到台下如雷的掌声。”
看着李师师的大牌模样,江耘轻笑道:“师师所言甚妙。站在台上,总是渴望更多的掌声,我没理由让人,对不对?”不管时空如何变化,明星始终是明星,艺术上的成就感终归在金钱之上。
李师师享受着心上人的夸赞,心中象摸了蜜一般,含情脉脉地望着江耘,心中思虑万千:“便是这个人,屡屡知我心意,让我有万般喜悦。不然纵是花魁,亦不过凭栏而望。”
边上的王烨笑道:“前几日街上闲逛,听得人说,因得此剧,京城多了不少私奔、幽会之事。细细想来,却都因你江耘而起,哈哈”说到断桥相会,江耘想起了正事,说道:“断桥相会已演了不少时日了,不知大家接下来有怎么打算?”
贺暄明白江耘意思,说道:“此剧再好,也有看厌的时候,是时候编新戏了。”
说道编戏,众人都看着江耘。江耘微微一笑:“象断桥相会之类的情爱戏我倒会编,但我暂时不想再重复,而且担心人们会看厌,所以我想换换口味。”这话不假,诸如此类的西厢记,杜十娘梁祝之类的,江耘在记忆中一抓一大把,其中的著名桥段更是耳熟能详,编起来并不难。但这却有违他的初衷。毕竟,他江耘是想通过此形式来动群众。剥去其娱乐百姓的外衣,唤醒已经沉睡的大众才是他的本意。
“此次我想编个人物剧出来,而且是本朝的,司马相公。”江耘说完,静静的看着众人的反应。
王烨最先反应过来,联系最近的时事,迟疑着问道:“子颜之意,莫非”
“好!”贺暄击节赞道:“子颜思虑之妙,老哥佩服,此乃奇正之策,我身虽在江湖,其意在庙堂。”
“新党得势,旧党处于低潮,司马相公一生清廉,精忠为国。如今却被诋毁打压,我等读圣贤书之人,当伸张正义。好、好、好。”杨明镜也赞同道。
看到众人说起政事,齐玉沅与李师师识趣地站起来告辞,说道:“我们只管演便是,你们慢慢议吧。”
“好是好,但说来惭愧,江耘对于司马相公之生平事迹,只知大概,怕编不好呀。”江耘为难道。
“你编不好,却有人会编,此人远在天边,近在”贺暄笑呤呤地说道。
“近在慧贤雅叙。子颜莫要忘记了,园中尚供着两位大贤。”杨明镜提醒道。
“啊哈,我怎么把他们哥俩给忘了,”江耘喜道“只是,他们两位的脾气”
“放心,此事就包在老哥我身一好了,让他们写些情情爱爱自然不会,但司马相公,想必是一定肯的吧。”话未说完,贺暄急急忙忙的起身就要去找哥俩。
“大哥先别急,让我先把话说完,”江耘拉住贺暄“子颜认为,此戏应注重司马相公清廉、中正、报国的情节。对于新法旧党嘛,还是少提起为妙。”
贺暄一听,点头赞同道:“嗯,的确如此,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进退自如。说来我觉得奇怪,这些办法都是如何想到的,全然无章可循?”
江耘略感得意,嘴上却谦虚道:“我也是没办法,无计可施之下才有此曲线之策。除了司马相公外,我还会亲自操刀,写一出包青天来,还请大家拭目以待。”
“哈哈,好啊,我们又能一饱眼福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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