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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又见（第1页）

今日又来一次物理测试，我把试卷附在脸上，连叹三声息，想死的心都有了，世上怎么会有这种怎么学都学不会的学科，我是如此的想不通。

一个半钟下来，堪比坐一年的牢狱，困苦又哀哉。匆忙交了卷，我伏在书桌上，久久不动。容进踢了踢我的椅子，我不理他，他又用书本拍了我后肩，我才回过头去。他问：“考得怎么样？”我说：“啊～太惨了，不知道及不及格？”他说：“也没那么惨吧，之前看你挺用功的，怎么一点用都没有吗？”我心情糟糕透了，也不想聊下去，便说我要出去放松一下，不然真怕会得抑郁症。

其实我是想去三班等慧瑶，心情烦闷，想找她聊聊天。出了教室门口，水星遇从后面唤住我：“楚长思，等等。”我愕然，他虽是我们班的班长，我和他是半点交集也没有，他是属于开朗多话活泼派，我是属于斯文少话静止派的，听到他第一次唤我，甚是突兀。

教室外是昏暗的黄光，我瞧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问他一句：“班长，怎么了？”他嗯了嗯，又没再说下去，我欲想再问下去，严彬从教室抢出来说：“班长，还是我来说吧，你这支支吾吾的，什么时候才说完。”严彬笑着对我说：“楚长思，这个双休有空吗，去市附中见个老朋友？”我问：“什么老朋友，我附中没有老朋友。”

严彬有些开玩笑样：“切切，人家还说跟你同窗三年，你却说不认识他。”除了风无意，也许其他人都不入我心吧，我既知风无意在长华，就不会想到还有何人在附中。听到严彬说同窗三年，除了泽川振泰同窗两年，素景也在莲中，陈战卫杰蓝英蓝雅上得市附中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除了……除了萧臣然。

我恍然大悟，内心瞬间兴奋起来的，脱口而出：“是萧臣然。”他们两人看着我目瞪口呆，我自知有些失态，按捺住激动，平静的说：“是不是他？”水星遇嗯了一声，严彬也点点头。

“这个周末去附中，你们也一起去吗？”我迫不及待的问。“我们也去打球，你跟我们一起去吧。”水星遇说，我频频点头。这时刚好走过来一位女生，扎两根大辫子，用娇滴滴的声调说：“星遇，走吧。”水星遇便与那女生一起走了，严彬吹了一声口哨，丢下一句：“这么快就移情别恋。”也走了。我也搞不清什么跟什么，便去找慧瑶，把肚子里的苦水倒啊倒，倒到晚十点寝室关灯才停止。

水星遇今日的日记写下：

看到她一路蹦蹦跳跳的模样，心想她应该也很期待见到萧臣然吧。

风无意还未回信，这个双休我不用回信。周六便早早起床，在校门候着水星遇严彬，当他们的身影出现已接近八点。我跑到他们跟前，说：“怎么这么晚？”水星遇只说：“早”，严彬连连打了两个哈欠才开口说：“楚长思，周六干嘛起这么早，又不用上课。”我说：“不是说今日去附中吗？”严彬说：“去附中也不用这么早啊，先去吃早餐吧。”我皱皱眉说：“你们还没吃早餐?”水星遇问：“你吃过了？”本想着早些起来，早些到附中，原来他们都不着急。我叹了一口气摇摇头，因怕迟到，我也没用过早餐，就为了等他们。

“那一起去吧。”水星遇说。“好吧。”说完我就往食堂的方向走。“哎哎哎，这边。”水星遇指指校门口的方向，见我一脸懵，又补充一句：“去外面吃。”学校的食堂周六也提供伙食，为了方便高三的学长补课。我极少在外面吃东西，一是为了省钱，二是对周边也不熟。

我像只鹌鹑跟在他们的后面，直到快撞上水星遇的后背才停下来，他回头问：“长思，你想吃什么？”我啊了一声，有些错愕，前两天他还叫我楚长思，今日怎么就改叫长思了，这也熟得太快了。既然他都开口了，我自然不能拒绝，但想想自己又没带钱，憨憨答道：“我…我…我…没带钱，呵呵呵~”水星遇嘴角微微上扬，严彬则说一句：“呆子。”他说这个呆子，又让我想起孙悟空老骂猪八戒，原来我在他们眼中也是这么傻的，我有些黯然，水星遇见我沉默，赶忙说句安慰话：“老严嘴就是欠，你别往心里去。”我点点头，严彬则叹了一息，我不知何故。

“你过来看看想吃什么，我付钱。”水星遇说。最后我只要了一根油条一杯豆浆，这两样在学校是没有的，水星遇要了一份小笼包一杯豆浆，严彬要了两个馒头两个肉包，都是水星遇付钱的，还好不是只为我一人付钱，我心里也没那么尴尬。

为了赶公交车，我们只好把早餐一直拎在手上，直到下车，进了附中到球场才坐下慢慢啃起来。

萧臣然出现的时候，就是我们三人坐在篮球场边上啃早餐的样子，隔着五个篮球场我便认出他，万分激动，大声叫一声：“萧臣然。”便一路奔过去，忘记手上还拿着豆浆，豆浆溅出来，洒到我手背上，萧臣然放下手中的篮球，帮我接过豆浆，还抽出纸巾递给我，我连忙说：“谢谢谢谢。”

水星遇严彬对他招招手，我们又一起走到刚才吃早餐那个地方，水星遇把自己的那杯豆浆递给他，顺便帮他打开盖子，他不做作咕咚咕咚两声，豆浆便去了一半。我吃完油条，觉得手黏黏的不舒服，转身去洗个手，回来后我把萧臣然右手中的那杯豆浆接过来，咕咚一口气喝完，他们三人面面相觑，看着我一脸讶异。

我不知生何事，看他们的表情实属生过什么事，便问：“怎么了？”萧臣然哈哈大笑说：“长思还是一样可爱。”我又看看水星遇，只见他表情有些闷闷不乐，严彬蹬了我一眼又说那句：“呆子。”

“该上场了，走吧。”萧臣然抄起脚边的球，兴致勃勃加入已有几人在热身的投篮中，水星遇和严彬也一起上场。

周六高一的学生都不用补课，有兴趣的同学也会站着或者坐着在场边观看。萧臣然的球技比在初中时更进一步，他和水星遇的身高相当，每次萧臣然进攻，他都挡不住，即使与严彬联手，也难以抵挡萧臣然的攻势。开局萧臣然方连进三球，场边的同学有吹哨子的，有呼喊萧臣然名字的，看来萧臣然在附中挺受欢迎的。

两方都是我同学，我不能为任何一方喝彩，只能静静地看着他们进球，出球，开球，罚球。打了十分钟左右，他们会停下来休息一会，再继续打。

今日水星遇的运气可真背，平日在莲中，他和严彬联手，高三的学长恐怕都让他两分，今日的状态实在很差，一场球下来，进球数还不达萧臣然的一半。严彬似乎也很生气，连声说：“不打了不打了，真没意思。”圆溜溜的眼中还往我这边蹬，我故意瞥开头，装作不知道，实际上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怕他，我也在苦思这一路上我也没做什么，怎惹得他对我的成见这么深。

这场球就这么结束了，碾压性的比赛，其实没什么意思，高手与高手比赛那才有看头。趁他们休息这个机会，我把萧臣然叫到一边，偷偷问他：“你现在的物理怎么样？”他把手举起来拍了一下我的头说：“楚长思，你真是…真是…”他本来想说你真是无利不近，又觉得这样说对她太苛刻，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是什么？”我抬头看他，他长高许多，也成熟许多，我脑里忽然蹦出个念头，不知风无意现在长什么样子，也该有这么高吧。他见我愣了一下，笑容戛然而止。我心慌低下头，心想他不会看穿我的心思吧。沉默几秒，他说：“我物理很好，你需要我帮你补课吗？”我差点抱着他喊：“知我者莫若萧臣然也。”最后只是原地蹦跳几下来表达我的欣喜若狂，连连说：“谢谢老同学谢谢老同学。”

“下周开始吧，这次我都没准备好。”我说。他说：“你跟我来。”他给水星遇他们打个招呼，便和我一起往他刚才过来的方向走去。这附中的占地面积比莲中的还大，穿过篮球场，绕了一个弯，就回到教学楼前面，两栋教学楼一前一后，他走进前面那栋教学楼一楼的其中一间教室，我止步在门外候着，眼睛却瞥到里面有几个人在教室内后墙壁上写画着，应该是在做板报。

萧臣然走进教室，出的声响一下子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有一女生看见萧臣然，顿时眼睛亮，快步走到萧臣然面前说：“臣然，你怎么来了？”萧臣然避开她的视线，往板报处看，说：“你们在设计板报呢。”那女生笑弯了眼，点点头说：“是的，我们在设计板报，你也来参与吧。”后面几位同学偷偷斜眼看他们两个，低头窃笑，忽而看见站在门外的我，我对他们微微一笑，他们即刻转过头去不再看萧臣然他们。

“学委，今日我没空，你们慢慢弄，辛苦了。”说完径自从那女生身旁走过，在他书桌内取出一个本子，又直接走了出来。那女生的目光一路追随着他，直到看见我，才浅浅皱眉。萧臣然说：“走吧。”我便移开视线，一路跟着萧臣然，他把本子递给我说：“这是我平日的笔记，你拿去看看，或许有些用。”

我接过他手中的本子说：“谢谢。”他停下脚步，一本正经的说：“要怎么谢我？”我没想到这习惯性的口语，当他真的要“回报”时，如何去应付，一时间也不知要用什么谢，最后只好硬着头皮说：“要吃冰激凌吗？”他叹了一口气说：“楚长思，你真的一点长进也没有。三年前请我吃冰棍，三年后还请我吃冰激凌。就没有别的吗？”我想起三年前学校组织的挖坑种甘蔗的那次义务劳动，顿感羞愧，脸上火辣辣的，一阵热一阵冷，直至手足无处安放，低声问：“你想要什么？”他略想一会又问：“现在还画画吗？”我点点头。他说：“下周把画板一起带过来吧。”我不知他想做何事，只好先答应他。

又回到篮球场上，水星遇严彬已经洗过头，头湿漉漉的。萧臣然说，还有一个钟就到午饭时间，要不吃了饭再回莲中，水星遇说：“不了，现在回去，中午还可休息一下，下午还要跟其他班比试比试。”严彬也说太阳大，早些回去好。我也点点头。

就这样我们三人又回到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