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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都叫他说了,谢教谕冷哼一声,回房睡去了。
谢柏峥立即关上了房门,转身回到了床上。答应归答应,但背书是不可能背书的,谁在这时间能看得进去那劳什子四书五经。
……
两个时辰后。
睡过了回笼觉的谢教谕,再次突击检查。他的儿子,依旧没在看书,甚至连房中都不见人影。
这一大早,去哪儿了?
这三天没人管教,他这是彻底被放羊了吗?
谢教谕生气地转身,就见谢柏峥拿着两屉蒸熟了的豆沙馅甜馄饨,和谢若婧一起有说有笑地出来。
谢柏峥见了人还打招呼:“父亲睡醒了?母亲说今日早餐吃面条,一会就能做得。……这甜馄饨是要给姐姐带回去,父亲若想吃就叫祖母再蒸一笼罢?”
谢若婧其实想说,分出去半笼也不是不行,但是毕竟是弟弟的好意,她也不好意思拒绝。她只能找补着说:“甜馄饨熟得快,很快就能蒸好。”
谢教谕:“……”
三天不回的家,真的很陌生。
他刚才想说什么来着,谢柏峥为何不去读书,原来是在这里端蒸笼。“君子远庖厨!”谢教谕总算理顺了气,“你一大早在这里瞎添什么乱,怎么不去多背几篇圣人文章?”
“还有你——”谢教谕看着已经出嫁的女儿,语气强行收敛了一多半:“你怎么还在家中,昨日没回去吗?女婿在府城读书,你更应该在夫家孝顺公婆,伺候……”
“父亲。”谢柏峥强行打断谢教谕的封建礼教讲堂,不容置喙地说:“我这就亲自送姐姐回去,郑重给姐夫一家赔礼道歉!您就别操心了,母亲还等着您一起用早饭呢!”
谢教谕看着自己一双儿女,又用余光瞟到了自己那位看热闹的老母亲,顿时气上心头,他想说其实倒也不用去赔礼道歉,而且吃了早饭再去也行。结果,他还没张嘴,不孝子女们就已经堂而皇之地开溜了。
谢教谕只能隐约听见不肖子那一句——
“姐姐快些走,去得晚了便买不到拍花糕了,他家一日只卖这一茬!”
不当老婆29
二月天还是带着些寒意,长安县一带格外“乍暖还寒”,路边的嫩枝已经悄不声地抽出了新芽,猫冬的时间已经过去,到处都是挑着扁担的小摊贩,尤其那些小食摊位前更是烟雾缭绕得围着好些人。
小孩子们依旧被家中父母裹满了冬衣,一眼望都有一张红扑扑的脸蛋,瞧着热闹又有趣。
谢柏峥也跃跃欲试,在人群后排起了队买拍花糕。
四方斋的拍花糕是本县极有名的小吃,姐弟俩一人捏着一个吃。谢柏峥吃得面露难色,这怎么还没有他在小摊上买的糖饼好吃?
谢若婧也在一旁说:“自从东街这几个铺子都被卖给了王员外家,糕饼点心都变得不好吃了。原先倒是有一个好吃的糕饼铺子,却被排挤走了。”
谢柏峥问她:“这王员外是什么来头?”
谢若婧摇头:“这就不晓得,不过我听人说其实这王员外只是个虚名,其实当家人是个女人。这年头女人家做生意都要找个掌柜的帮着应酬往来,这倒也不稀奇。”
这确实不少见,谢柏峥道:“可为何只是听说?”
谢若婧一脸“孺子可教”的模样,兴致勃勃地说:“因为她从没露过面!咱们长安县只是个小县,其实说来没那么多讲究,街上挑担卖货的女人们不少,开个铺面而已,何至于藏头露尾,所以大家都说那女子是李县令养的外室!”
谢柏峥欲言又止:“……”
谢柏峥捏着手里的拍花糕,思忖片刻:“阿姐想再去逛一逛铺子么?”
谢若婧原本是想早些回去的,可是这个时节的干货种类最多最好吃,拿来送礼也很是不错。于是,两个人又去了干货铺子。
谢柏峥陪着谢若婧挑挑拣拣,最后称了几样满意的干货带回家。
两人逛了小半个时辰,谢若婧好奇地问:“你往日不是无时不刻都在念书,今日怎么这样有闲暇,不怕父亲拿戒尺打你了?”
谢柏峥道:“怕啊,这不是特地等父亲去县学当值了才回家么?”
谢若婧无语地闭了嘴,往前指了指:“喏,河边那一户就是你姐夫家。”
谢柏峥点头,“我送姐姐过去吧,拿着东西挺沉的。”
谢若婧犹豫片刻,答应了。
家门前几步开外,谢若婧便将干货和甜馄饨都接了过去,很麻利地交代:“我到家了,你也快些回去吧!”
谢柏峥微愣,却并未勉强。谢若婧是个成年人,并不需要他自作主张地去帮助什么,或许反而更添乱。
谢柏峥道:“阿姐若有事能用得上我,只管差遣就是。”
谢若婧轻松一笑:“好,弟弟长大了,当真能护着姐姐了。”
两人分别,谢若婧匆匆转身走几步,又回头叫住谢柏峥:“好好读书,多听父亲的话!”
谢柏峥很好脾气地笑笑,挥手告别。
送过了谢若婧,谢柏峥也不急着回家。没多一会,他手里多了一袋在小摊上买的粗盐豆子,既好吃又很能打发时间。
刚好街边有个甜水铺子,谢柏峥便挑着没人的位子坐了下来。
霍靖川好奇地看着他问:“你刚才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谢柏峥点头:“你不觉得一个藏头不露尾的王员外很可疑吗?整个长安县就这么一点大,她宁可与陈知县穿出那样的传闻,也不愿意露面。”
霍靖川笑:“或许,那真的是李县令的外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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