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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沉沉,不知过了多久,陆渐张眼看时,眼前四壁精洁,悬琴挂剑;阵阵香风飘来,送来几声鸟语。陆渐循声望去,窗外却是一座花园,花木错落枝蔓,鸟声百啭不穷,花丛中几双蛱蝶比翼而飞。陆渐瞧见,忽地深深羡慕起来,想这蝴蝶尚能成双飞舞,而自己从今往后,却只能一个人孤零零活在世间了。
想到这儿,他咳嗽起来,挣得满面通红,忽觉嘴里腥咸,举手承接,尽是血水,心中微感凄凉:“我要死了么?唉,死了也好,这么活着,真是太苦!”
伤感之际,忽听门响,宁凝手捧托盘进来,盘中盛着一碗汤药,见他咳血,急忙上前,给他拭去血水,端起药碗,勺了一勺,吹得凉了,送到他嘴边。陆渐咬牙闭眼,微微摇头。
宁凝心里有气,皱眉道:“你不吃药,病怎么会好?”陆渐仍是双目微闭,一言不发。宁凝见他面容悲苦,心知他生念全无,是故不肯吃药。一时间,她望着这病中男子,心中百味杂陈,那一点点怒气却慢慢地消散了。
怔忡一会儿,宁凝收拾心情,软语道:“你知道么?主人派人去山涧下游查过了,并未发现尸首,或许那位阿晴姑娘还活着。她若活着,你死了岂不冤枉?”
陆渐张眼道:“宁姑娘,你不骗我?”宁凝只觉一股莫名怒气荡过心头,将碗重重一搁,大声说:“谁骗你了?你这人,真是……真是讨厌……”说到这儿,双眼一热,只恐再在这儿,便要当场落泪,一转身向外走去。陆渐忙道:“宁……宁姑娘,我不会说话,你别生气,我……我喝药便是……”捧起那碗药,一气喝光,只因喝得太急,又是一阵咳嗽。
宁凝心中越发难受,冷冷道:“陆大侠你言重了,我一个劫奴,没爹没娘,我……我又配生什么气……”陆渐愣了一下,摇头道:“宁姑娘,你这话不对,我也是劫奴,我也没爹没娘。嗯,我还有个爷爷,他虽然爱赌博,心里却疼爱我的。可你也不错啊,那个姓商的夫人,对你就很好很好。”
宁凝略一沉默,偷偷拭去泪水,转身端起药碗,推门而出。陆渐望她背影,十分迷惑,只觉这女孩儿一言一行叫人捉摸不透,想着心神恍惚,躺了一会儿又睡着了。
睡梦中,陆渐嗅到一股奇香,睁眼看时,床前放了一尊香炉,炉中燃着紫黑线香。陆渐记得这线香名叫“紫灵还魂香”,香气吸入,胸中痛苦大减,当下支起身子,只见香炉旁又有一碗汤药,他怕被宁凝责骂,不待她来,捧起喝光。
不多时,燃香焚尽,陆渐心念姚晴,闷得难受,又见房中无人,便披了衣服挪下了床,扶着墙壁踱出门外。一眼望去,园中繁花将尽,流光点点透过枝丫,印在地上。
陆渐心胸为之一畅,走了两步,忽见花丛中倩影依稀,定眼细看,正是宁凝。她坐在花丛中,身前支了一张矮几,几上铺了大幅宣纸。少女提了一支羊毫,点蘸丹青,对着满园的花草凝思一会儿,在纸上添一两笔,再想一阵,又添两笔。
陆渐悄悄走到她的身后,居高下望,纸上粗粗画着几丛珍珠兰,寥寥数笔,尽得清雅神韵;左侧绘了一枝芍药,渲染入微,与兰花相映成趣。
陆渐瞧得舒服,赞了声“好”。宁凝不料他来,吃了一惊,笔尖轻颤,在宣纸上落下几点污墨。
陆渐叫道:“糟了。”宁凝急急起身,背着身挡住画儿,双颊白里透红,眼里透出几分恼意。陆渐挠挠头,尴尬道:“对不住,都是我不好,扰了你画画。”
宁凝盯着他恼怒道:“你这人,怎么不好好躺着,却跑出来乱逛?”陆渐不觉微笑,说道:“我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老躺在床上?”宁凝瞪他一眼,说道:“你是男人,也是病人,快回房去。”
但凡男子,无论老少贤愚,面对美丽女子,难免都会赖皮。陆渐人虽老实,也难免俗,闻言不仅不回房,反而坐在一块石头上面,笑道:“我就坐一会儿,透一透气。”
宁凝望着他,有些无可奈何,叹了口气,正要收拾画具,陆渐忽道:“怎么不画啦?”宁凝瞅他一眼,心想:“你这么瞧着,我怎能画得下去?”却听陆渐说道:“这幅画很好看,若不画完,很是可惜。唉,都怪我不好,一惊一乍,污了你的好画。”
宁凝见他一脸愧疚,心生不忍,说道:“你是不好,这画却不算污了。”摊开宣纸,挥笔将一点墨污略加点染,便成一只青蝇,细腰轻翅,破纸欲飞;其他三点污墨连缀勾勒,描成一只翩翩大蝶,穿梭花间,潇洒可爱。
宁凝将未竟的花草一一勾完,问道:“你说,这画取什么名儿?”陆渐想了想,说道:“就叫‘蝴蝶戏花图’,好不好?”宁凝听了双颊一热,心道:“瞧你老老实实的,取个名儿却不老实。”虽如此想,仍依陆渐所言,书下画名。
陆渐瞧着画赞不绝口。宁凝听得好笑,说道:“你只说好,到底好在哪儿?”陆渐张口结舌,半晌道:“就是好看,至于好在哪儿,我是粗人,却说不出来。”
宁凝微微一笑,说道:“好个粗人,只消这两个字,就推得干干净净。嗯,这幅画有个地方不合常理,你能瞧出来了吗?”陆渐又是一愣,挠头道:“我是粗人……”
宁凝笑道:“这两样花花期不一,芍药是晚春开放,珍珠兰却长在夏日。我将它们画在一起,实在是大大的胡闹,你偏说画得好,果真是粗人一个……”瞧了一眼陆渐,眼里大有几分促狭。
陆渐脸涨通红,咳嗽两声,不服道:“不管怎样,就是好看,有人曾经说过,你的劫力在双眼,所以画得一手好丹青。”宁凝奇道:“是谁呀?”陆渐道:“仙碧姐姐,她是地部的高手。”
宁凝轻哼一声,冷冷说道:“你认识的女孩子挺多。”陆渐不防她说出这么一句,正觉费解,忽听宁凝叹了口气,说道:“我画得一点儿也不好,有时候,我心里想得很好,画出来总是不妥,唉,比起古往今来的大画家,我可差得远了。”
陆渐心目中,对画的念头只分“好看”与“不好看”,说到“眼高手低”这些道道,却是一窍不通。宁凝盯着那画,痴痴出神,不料那朵芍药鲜丽逼真,竟然惹来一只蜜蜂,绕着那花嗡嗡乱转,可又不知如何下口。
陆渐笑道:“我说好吧,你还不认,这下子连蜂儿都招来了。”宁凝听他反复说好,初时不以为意,听多了也有几分得意。但见陆渐又咳两声,神色颓败,不由说道:“医书上说:‘广步于庭’,我陪你走一走吧。”她扶起陆渐,在花中小径中漫步行走。
陆渐忍不住问:“宁姑娘,这是哪儿?”宁凝道:“主人一位朋友的园子。”陆渐道:“沈先生呢?”宁凝道:“他们打听宁不空的下落去了。我瞧得出来,主人对这件事很发愁。”陆渐哦了一声,说道:“也难怪,宁不空不但狡猾,而且狠毒,如今更有沙天洹相助,就像老虎生了翅膀。你见了沈先生,千万叫他当心。”
宁凝沉吟片刻,摇头道:“不知怎的,我总觉得宁不空这个名字耳熟,似乎在哪儿听过。”陆渐笑了笑,忽又轻轻叹了口气,止住步子,望着一丛乌斯菊出神。宁凝怪道:“你怎么了?”陆渐的眼神一阵恍惚:“不知阿晴怎么样了?”
宁凝心头一酸,忽道:“你别担心,阿晴姑娘好人有好报,一定没事的。”陆渐眉眼通红,握住她手,颤声说道:“宁姑娘,你这一句吉言,我一辈子都记得……”
宁凝默默抽回手去。陆渐方觉失礼,讪讪无话。过了一会儿,宁凝又问:“你说宁不空是你的劫主,你又怎么成了劫奴?”陆渐将经过说了,问道:“你呢?”宁凝道:“我是孤儿,主人收留我的时候,我年纪很小,什么也不懂。后来主人让我练《黑天书》,我就练了,说起来也没有你这么曲折。”
陆渐叹道:“沈先生别的还好,这炼奴的事太可恶。”宁凝淡然道:“习惯了也还好。”忽听一阵喧闹,二人转眼望去,莫乙、薛耳进入园子。宁凝怕人闲话,忙将陆渐的手肘放开。
薛耳远远叫嚷:“凝儿,瞧我们给你带了什么?”手拿一支画轴赶上来。宁凝接过一瞧,惊喜道:“文同的《雪竹图》,你们从哪儿弄来的?”薛耳道:“主人从一个寒士手中买的,花了二百两银子。”
宁凝微微点头,对画中的雪竹瞧得入神,不自禁用指头一点一捺比划起来。陆渐好奇道:“这文同是谁?”宁凝道:“他是北宋画竹的名家,与苏东坡还是亲戚,他画的墨竹疑风可动,不荀而成,不足一尺,却有万丈之势。文同的墨竹、王维的山水、吴道子的人物、宋徽宗的花鸟,赵孟頫的骏马,都是我极喜欢的。”
陆渐皱眉道,“你说的宋徽宗,是不是一个昏君?”宁凝道:“那有什么关系?他做皇帝不好,画却是很好很好的。”陆渐怒道:“那也不成,既是昏君,他的画不学也罢。”
众人面面相对,忽地哈哈大笑起来。陆渐心中老大不服,说道:“你们笑什么?难道我说错了?”宁凝看了看他,微微一笑,心想这人年纪不大,头脑却真迂腐。忽又想起一事,问道:“薛耳,你们不是去查宁不空的下落了么?怎么回来了?”陆渐侧耳倾听,莫乙说:“主人探到他的消息,说是‘兵贵神速’,就追上去了,并让我们来接你。”
宁凝奇道:“接我做什么?”转眼一瞧陆渐,“他呢?”莫乙道:“主人说,他若没死,也不妨一同去。”陆渐喜道:“那是最好不过!”宁凝知他心系姚晴生死,蛛丝马迹也不会错过,不禁心中一阵黯然。
四人出了园子,雇一辆马车轱辘向南,宁凝问:“去南方么?”莫乙点头道:“是啊,姓宁的也在追什么人。”陆渐惊喜道:“追人,莫不是……”莫乙接口道:“你先别高兴,主人也只是猜测。”
宁凝凝神揣摩着手中那幅墨竹,仿佛心游物外,对这些话浑然不觉。陆渐却大生希望,心情随那马车颠簸,忽上忽下,忽悲忽喜。他病重未愈,如此劳心,不觉咳嗽起来,牵动肺腑,咳出一口鲜血。
宁凝吃了一惊,忙将墨竹卷起,说道:“莫乙,薛耳,找地儿歇一歇。”莫乙掀开帘子一瞧,说道:“前面有一处茶社。”招呼车夫在茶社前停下。
四人下车入社,宁凝讨了些滚热茶水,给陆渐饮下,又叫来几品细软点心。陆渐吃了两块乳饼,又喝了几口热茶,肺腑里舒服了许多,冲着宁凝笑了一笑。宁凝则望着他,眉间大有愁意。
忽听马蹄声响,停在社外,社内茶客悄声议论起来。陆渐转眼望去,叶梵摇了一柄折扇飘然而入,身后八名随从中六人挂彩,裹手缠脚,神情委顿。陆渐不见谷缜,心中微微一喜:“莫非他聪明机警,逃过了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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