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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今晚游阳睡得不太踏实,没有做梦,迷糊中总能隐约听到窸窸窣窣的响声,像周围有老鼠一样。
老鼠?
他惊醒过来,立马扭头朝自己的小仓库看去,没想到没抓到老鼠,反而抓到偷吃的游一哲。
游一哲嘴里咬着一半巧克力,正从床上探下笨拙肥胖的身躯,要把另一包饼干偷出来。
游阳红了眼,立刻扑过去,掐着他的脖子:“你怎么能偷吃我的东西,吐出来!”
那是他藏在床底,留给席冲的!
“唔唔唔——”游一哲没料到游阳会突然醒来,也没想到他上来就下狠手,一时不慎差点被噎住,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猛地一翻身把游阳压在身下。
游一哲利用身材优势压制住游阳,抽空把口中的巧克力咽下,抬手捂住游阳要骂他的嘴巴。
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他瞪着双眼,丝毫没有愧疚地说:“你小点声,别喊!我吃你点巧克力怎么了,你还吃我家那么多饭呢。而且你都攒着不吃,迟早放坏了,我是在帮你,你发什么疯。吓死我了,我差点被你害死你知不知道。”
游阳气急,听出游一哲偷吃不是一天两天,不知道有多少吃的已经遭他毒手。
他尽全力挣扎身体,可都没用,游一哲太胖了,像座山一样压在他身上,根本纹丝不动。
他只能死死盯着游一哲嘴边残留的巧克力,恨不得立刻变高变胖十倍,好能把游一哲压成一块大肉饼!
游一哲体力有限,不多久就累了,呼呼大口喘气,低声和游阳商量:“我松开手,你别喊了啊,我爸我妈都睡了,你再一嗓子把他们招来。”
他犹犹豫豫松开手,刚要起身,没成想被偷袭,右边耳朵被游阳仰头死死咬住。
“啊——”游一哲惨叫出声,伸手就要去拽游阳,可游阳就像水蛭一样,双手双脚紧紧缠在他身上,怎么扯都扯不下来,还越咬越狠。他感觉自己的耳朵都快被咬掉了,从来就没这么疼过,半边脑袋都嗡嗡作响。
最后疼得实在不行,游一哲只能求饶,崩溃地喊:“我赔给你,赔给你行了吧!你快点松口,我再也不吃了,松口啊!”
听到赔他,游阳松了点劲,立刻被痛到跳脚的游一哲甩在地上。
不痛不痒地从地板上爬起来,游阳磨了磨牙,强调说:“你吃过的全都要赔,不止是巧克力。”
游一哲都要哭死了,哪有空管他说什么,颤颤巍巍抬手摸自己的耳朵,抖着哭腔说:“你是不是把我的耳朵咬掉了啊,是不是流血了?呜呜呜……”
游阳才不关心他的耳朵:“如果你不赔我,我就告诉小姨你偷吃的事。”
小姨最近正因为游一哲又胖了的事骂他,严格管理他的饮食,连每天例行的可乐都停掉了。
闻此言,游一哲立刻瞪大眼睛,也不管耳朵了:“你敢!”
“你试试我敢不敢。”游阳的脸在昏暗的房间里苍白得像小鬼一样。
好在他嘴边没挂着血迹,不然游一哲都要被吓破胆。
游阳跟小疯子一样,说咬人就咬人,什么事做不出来,游一哲是真被他咬怕了。
偷鸡不成蚀把米,他哭了一嗓子,说:“等下个礼拜有零花钱我就赔给你,你快给我看看啊,我的耳朵是不是流血了,为什么这么疼。明天我妈知道了,肯定要找你算账,你等着吧……”
游阳不理他,钻进床底,把自己小仓库里的零食都数了一遍。他从前没上心,也不知道游一哲偷吃了多少,真是想想就心痛。
又数了一遍,把东西放好,游阳躺回地铺上。
游一哲还坐在床上哭,一直叫游阳看他的耳朵是不是要掉下来了。游阳不理他,他就自己找镜子,靠近窗户借着月光看镜子里的自己。
看完哭得更凶了,因为耳朵上面赫然一排整齐的牙印,不是游阳咬出来的还有谁?
然而游阳并不后悔,他偏过头把脸埋进枕头里,在游一哲的哭哭啼啼声中捂住耳朵,独自睡着了。
席冲正被倒吊在房梁上。
他身上处处可见被打出来的伤痕,双手双脚用粗麻绳捆着,已经一天一夜没吃过饭,眼皮虚掩,呼吸微不可察,看起来奄奄一息。
不过只是看起来,只要一松绑,他就会立刻满血复活,拿着刀子去捅席江林。
席江林揍了几回揍不服他,只能把他吊起来,用皮带早晚各抽一顿。
三个月前,席冲灰头土脸进了家门,和席江林撞了个正着。
席江林难得没喝酒,眯着眼看了他半天,一言不发,直接把人捆起来扔进后院房子里。
不是没反抗,但席冲那时刚经历两天火车,又坐了长途大巴和三轮,又困又累又饿,连席江林都没碰到,就被一脚踹倒在地上。
他被扔进的房间是高昔青的房间,里面却没有高昔青的身影,连活人生活的气息都没有。
席冲扭动着身躯差点从地上蹦起来,嘶吼着问席江林人去哪了,他把高昔青怎么了!
席江林不理他,把门挂上锁,出去喝酒了。
席冲在屋里又吼又喊,试图解开身上的绳子,可手腕脚腕被粗糙的麻绳磨出丝丝血迹,毛刺深深扎进皮肉,也没能松开半点。
虚脱无力地倒在地上,席冲的脸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汗珠,睫毛也被打湿。
布满灰尘的地面经过扭动和挣扎,显出水泥地原本的黑灰色。他努力睁大眼睛,试图在屋内找到有关高昔青去处的线索,可就像他试图解开绳子一样,都是无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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