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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要是现在发出动静,把人吓跑了,他们今晚就白蹲点了。
项维冬显然也深知这点,不断在心中告诉自己争气点,千万别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不然人没被抓到就算了,回头要面对的席冲那才是真正的恐怖。
可事与愿违,他浑身都在使劲,几乎连屁股都绷紧了,也没能阻止这个喷嚏打出来。
随着脑袋重重朝前仰去,一道天惊石破的响声就这么发了出来。
游阳僵住了,项维冬也僵住了。只有席冲偏过头去看门帘卷,一直规律响起的砸锁声在此时静止,门外像没有人一样寂静。
他立刻起身,快步走到门口。
门帘卷是从外面上锁的,在店里打不开,但此时已经被砸了一半,所以席冲稍用力往上一拽,就直接扯开了。
门外果然没人。
这时项维冬和游阳也晚一步跑出来,项维冬四处看了眼,想亡羊补牢,可这伙人撤退速度快得惊人,竟是哪条路都没有人影。
“我们分头追!”他立刻决定。
席冲拦住了他,转过身走回店,冷静地说:“别追了,没用,万一他们的人在附近会很危险。”
项维冬摸了摸鼻子,不敢说话。但很快他就面露恐色,快速躲在游阳身后,瞪大眼睛看着席冲杀气腾腾单手拎着铁钳走出来。
不过他想多了,席冲并没有和他算刚刚的账,而是蹲下去修门锁。
项维冬松了口气,转头发现游阳一直在发呆,伸手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想什么呢?”
“啊?”游阳的视线从街角收回来,“没什么。”
席冲修好门锁,今晚没必要再待下去,那些人不会再来,于是他们回了废品站。
经过今天这么一遭,那伙人之后只会更警惕,估计很难再有今天这样的机会。对此项维冬非常内疚,认为自己身为大股东,帮不上店里的忙就算了,竟然还拖后腿,不然就罚他这段时间住在店里,以防半夜再有什么风吹草动。
“不用了,我去。”席冲知道他不喜欢挪窝。
“别别别,还是我去吧,就当弥补错误,我肯定抓到这伙人是谁,让他们知道我们废品站三霸不是好惹的…”
他表态度表立场的话被游阳绊倒的动静打断,转头看去,游阳也有些发懵,头撞到铁门,抬起手捂着脑后勺。
“你怎么回事,从刚刚就一直不在状态,是不是太困了?快点上楼睡觉吧,有什么明天再说。”项维冬说。
游阳点点头。
隔天一大早席冲和项维冬就去了店里,游阳在废品站做了饭给他们送去。
他在店里帮小翠一起挂新买回来的山水画,还欣赏了小翠新买的金蟾蜍,听说在店里摆这个可以财源广进,钱从四面八方来。
等天快黑了,他才对席冲说自己和杨浩杰约好了去玩,转身走了出去。
游阳先去街对面的麦当劳买了个甜筒,一边吃一边走,等走到熟悉的楼前,甜筒也进入胃里开始消化了。
面前是一片老城区,以前游阳几乎每天都要路过,往前走是他就读的小学,往后一条街是奶奶家的老房子。
从口袋掏出一个黑口罩把脸遮住,掀起外套的帽子,他迈腿走进楼里。
月亮在天边露出形状,三楼的一扇门被推开,一道瘦削的身影边打哈欠边从里面走出来。
他摇摇晃晃走下楼梯,因为昨晚通宵喝酒,现在都没醒酒,脑子晕晕的。
到了一楼,他又打了个哈欠,这次嘴还没来得及闭上,就被旁边黑暗中窜出来的人影一脚踹到了地上。
脸着地,吃了一嘴灰,但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那人就又快狠准地一脚踩在他脑袋上。
力道很大,根本反抗不了。
他吓坏了,不知是哪路的狠人,难道是神龙帮的?可他一个小混混,怎么也找不到他头上啊,立马开口求饶:“我我错了,酒吧的事跟我没关系啊,那天我喝多了没起来,压根就没去……”
那人抬起脚,嗓音压得很低,有种怪异的沙哑:“酒吧的事跟你没有关系,解放街被砸的那家店呢?”
“啊?”他有点发懵,颤颤抖抖扭过头,看到刚刚一脚将他踹翻的人摘下了口罩。
“昨天是你吧?”游阳俯视他,平静地叫出他的名字,“冯兵。”
意识到埋伏自己的人是游阳,冯兵立刻从地上爬起来,来不及管身上的脏灰,愤怒地伸出手指着游阳:“你你你——”
他是想上去狠狠揍一顿的,但游阳现在就像吃了菠菜的大力水手,个子窜了又窜,看起来竟已经比他还高出半个头了。
想到刚刚那快狠准的一脚,他心中不由打鼓,就这么畏缩下来,只动嘴不敢动手:“你他妈的想干什么!”
游阳比冯兵冷静:“昨晚我看到你了,是谁指使你们去砸店的?”
他昨天快项维冬半步,在街角看到快速消失的人影,其中跑得最慢的那个,看起来很像冯兵。
他已经很多年没见过冯兵了,从上初中以后,冯兵就像消失了一样,没再来找过他的麻烦。他曾想过冯兵是不是当混混惹了麻烦被打死了,但很快就不再想了。因为冯兵不值得他花时间去想。
如今的冯兵没有再染黄毛,换了飞机头,抹了厚重油腻的发油,看起来比一头黄毛还不如。
他右侧眉毛缺了一块,看起来也受过点伤,留下了不会消失的疤。
“被砸的店跟你有什么关系?”冯兵面对游阳自然没有好脸色,何况刚刚还被阴了一手,此时后腰还火辣辣疼,脑后勺没准还留有游阳的鞋印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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