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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黄定洲,弯着双眼,笑眯眯,“黄县令您先忙,下官马上就来。”
黄定洲真的一言难尽了。他手头的事情很多,想要分出去,但是这位谢主簿似乎完全没有当主簿的自觉。
为了避免让这个谢主簿闲得发慌,糟践花花草草,黄定洲将自己目前正常追查的【窃税案】案情告知对方,又手把手教他怎么审阅旧卷宗,提取有用有关联的案卷,然后记录在册,做图表分析,找出各案之间的关联点。
谢玉砚一开始漫不经心地听着,觉得十分无趣,这种查案方式在他看来,十分磨叽拖拉,他有更快的办法,就是趁着夜色,提刀,带人,前去嫌犯或者相关人员宅邸,威逼利诱,严刑逼供。
从查案到结案,顶多两天的事。
但是,当他听到黄定洲教他如何作图和计算数据的时候,瞬间来了精神。
他是个聪明人,可以说一点就通,他对这种新的算法,十分感兴趣,当即提笔,按照对方所言边查边做图表。
等他做完第一份图表,十分有成就感,并且,案件的相关联处,竟然一目了然。
他看着自己做的图表,双眼都发亮了。
两个相交的圆圈,相交部分,就是案件的关联点和涉案人员的重叠处。
他赞叹,“黄县令,不愧是状元之才!”
“书中自有颜如玉,在《尚书·禹贡》之中,以地理为径,以道路为网,可辨九州。如今,我们所做的图表,不过是将其结合《九章算术》、《算术书》等内容,借鉴前人之智,加以扩展,巧取罢了。”
谢玉砚回想了一下自己当年备考科举时所学的《禹贡》的内容,虽然想不起来全文,但是内容的确是分辨九州的,只不过……
他决定下值后,就回去再重新翻阅一遍《禹贡》、《九章算术》、《算术书》,不然,总感觉自己被忽悠了。
接下来的时间,两个人都安静地在室内,翻阅卷宗,统计图表,十分投入。
直到夜幕降临,两人都还沉迷于此,特别是谢玉砚,像是刚得到新玩具舍不得放开的小孩,连晚膳都顾不上吃。
黄宅的仆从送来了晚膳,黄定洲邀请谢玉砚,一起用膳。
明明是在普通的县衙室内,谢玉砚却有种身在皇宫用御膳的错觉,他观察了一下上菜的仆从,他发现这些仆从的功夫都很强,不仅走路没有声音,上菜也悄无声息。
从黄宅送到县衙的菜和汤,还热得发烫,并且半点汤都没有漏出去,菜的摆盘也精美依旧,半点折损也没有。
更离谱的是,还有个身材姣好的美娇娘负责验菜,看那动作、流程,要说不是宫里出来的,他当场上吊!
谢玉砚默默地看了一眼黄定洲,他就不信这么大的破绽,这位聪明绝顶、洞若观火的黄县令,半点都没有察觉不对劲。
但是,偏偏黄定洲对此感觉稀疏平常。
一个人,从出生到现在,都接受着一样的待遇,能发现什么问题吗?
除非出现一个背景参数,让他对比。
可惜,黄定洲连个友人都没有,吃饭都吃自家的饭,能发现啥?
谢玉砚故作粗鲁地大口扒饭,狂吃了三四口,边吃边夸赞,然后问,“黄县令,你家的菜谁做的,太好吃了,下官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
黄定洲微笑,“谬赞了,从辅国将军府带过来的厨子,都是家常菜,你喜欢就好。”
谢玉砚:神特么家常菜!
谁家家常菜的豆腐羹是用人参鸡汤吊过的!!!
他瞬间闭麦了,但是,想想又不甘心,暗戳戳地搞事,“你家仆从也挺精神的,哪里招募的,下官也想招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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