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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楼下一看,冉青庄的确撞坏了东西,是一只装饰花瓶。原本摆放在靠墙的边桌上的,现在成了一滩碎玻璃渣。冉青庄摇摇晃晃撑着桌子,花瓶的残尸就在他脚下,眼看就要毫无所觉地一脚踩下。
“别踩别踩!”我忙过去拦住他,走得近了,才闻见他身上满是酒气。
他进屋时没有开灯,此时视物,便全凭室外一点月色以及路边的几盏路灯照拂。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凭手下火烫的肌肤,以及耳边含糊的笑声,猜测他应该醉得厉害。
陶念怎么就这样放他一个人进来了?
我心里嘀咕着,架起他胳膊,往他房间带。
成年男子本就沉重,更何况冉青庄这样高大。好不容易给他扶到床边,放下他时,由于他手臂始终勾着我的肩,一下子就把我带倒了。
我摔在他身上,摔得结结实实,面颊贴着前胸,鼻子被硬邦邦的肌肉撞得发酸。
晕头晕脑间,听到身下人闷哼一声,像是被压疼了。
我慌忙撑起身查看对方的情况,关切道:“怎么了?是不是压到哪儿了?”
有些粗糙的手掌抚上侧脸,沙哑着嗓音,冉青庄用手指一寸寸描摹我的五官。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肌肤相触的瞬间,喉咙里几乎要忍不住发出喟叹。我任他抚过自己的眉眼、鼻尖,下意识地往他手边蹭去。
“能再见到你,我很高兴……”
他的动作逐渐带上一丝没有头绪的焦灼,拇指按压着我的唇峰,似乎急切地想要探寻什么,又不得其门儿。
他认错人了。
终于找着了门道,指尖挤进唇缝间,冉青庄祈求般地命令道:“不要再离开我了……”
他一定是把我认成了林笙。
他去见了他,和他喝了酒,现在醉醺醺回来了,看谁都是他的心上人。
这些话根本不是对我说的。
一想到这些可能,胃里就像吞了块铁,又沉又冷,让我只想蜷缩起身体,痛苦地干呕。
为什么他总是看不到我?
闭上双眼,睫毛不住颤抖着,我的心仿佛裂成了两半。一半卑劣自私,贪恋着冉青庄的温度,不愿就此放手;另一半善良理智,告诉我这都是不对的,我必须放手,不然要铸成大错。
拇指撬开齿关,按揉我的舌尖。他昂起身,捧住我的脸,亲吻我颤动的眼皮。
“别怕我……”湿热的舌舔去眼尾溢出的泪花,他的声音仿佛带着让人上瘾的毒,每当心里头善良的那半说动了我,他的声音便来为卑劣的那半加法加码,拖着我更往深渊里头坠。
别继续了别继续了,站起来转身离开,就当今晚什么也没发生过。
但兴许是仍心存一丝侥幸,我往后仰了仰身体,挣脱开他的手,明知道不该问,还是颤声问了:“冉青庄,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好似根本没有听到我的问话,只是一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自己的幻想中。
“别再离开我……”他不肯罢休地追上来,摸索着按住我的后颈,吻在我的喉结上。
牙齿研磨着,不至于真的咬伤,但也绝不算轻柔,他在我身上各处点火,让我心中的天平渐渐发生倾斜。
他醉了,把我认错了,我要是继续,任凭错误发展下去,就是乘人之危,非君子所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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