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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德文抬眸瞄了眼6明文,心情有点复杂,再看神色恹恹的6建勋,沉重的心情好转了点。
6明文和6建勋考试算得上两个极端,6明文考得好得话会烂泥似的愁眉不展,你要问他,他保证说,“不好,有两道题的答案我估不准,肯定错了,还有最后道题,太难了,我都是乱做的。”等结果出来,他奶奶的,成绩最好。
而6建勋好坏都表现在脸上,考得好不好,从他脸上就能看出结果。
6德文见两个弟弟这样,心底有数,6明文考得好,6建勋考得差,而他呢,6德文叹气,“好像很多题都不会,妈,农场那边啥时候不给咱出题啊。”都几十岁的人了,好好接受改造不好吗,乱出什么题目。
薛花花把碗放在桌上,笑道,“咋了,是不是很感动,我和6明媳妇说过了,有机会了,你们去农场看看老人家,素未谋面人家肯花心思给你们出考题,难为他们了。”
6德文快哭了,巴不得他们不出题目才好,要他们心怀感激,6德文脸上的表情有点僵硬,“听说农场管得严,我们非亲非故的,人家不会同意我们进去吧。”
“不要紧,和6明他们一起,老实介绍自己的身份,农场的人不会拦着的。”薛花花本是想逗逗他们,真说到这个份上,倒是觉得去一趟也没什么,6明和李雪梅平时没时间,要去也等过年了,时间还很久,到时候再说。
薛花花把本子带去猪场,对照李雪梅给的正确答案打分,意料之中的是,除了6德文,其余几人的分数都不到7o,6红英69飘过,6建勋63,6明文67,而赵彩芝只得了5o多分,李雪梅和罗梦莹看几人答题的情况,“婶子,德文兄弟他们够厉害了,我做了遍题,分数也在6o分左右,我爷爷和几个朋友以前就是学校里的老师,考试方面特别严格。”
罗梦莹边对照着答案看题目,点头附和,“我也感觉到了,这种题目,比高中的作业还难,换作我,我会崩溃的。”她带来的作业是试卷在农场老人出的题目面前简直不值一提,想当初自己要遇到这种老师,辍学都是可能的。
“我爷爷信里说有更难的题目,怕打击德文兄弟他们的信心才没写下来的。”因为题目的事情,李雪梅和农场的信多了起来,听爷爷说,农场的人对6德文他们好奇不已,几个老头子坐一起,天天议论他们,其中有两个朋友以前是搞科研的,问6德文他们有没有心思学物理化学呢,男生脑子转得快,历史和地理不好的话,物理化学说不定有天赋。
李雪梅问薛花花想不想让6德文他们学,薛花花沉吟道,“暂时不考虑,地理和化学讲究灵活多变,没有厉害的老师,自学的难度太大。”家里条件好的话薛花花不会在意,目前的情况,重心还是要在挣工分上,历史和地理靠背诵多,几兄妹哪怕干活也能背,而理科方面注重实践更多,学起来难度更大。
“我回信的时候和我爷爷说,农场的人可关心德文兄弟他们的学习了,我爷爷在信里说,有机会让德文兄弟他们去农场玩呢。”农场的人大多背着坏分子的标签,出农场是不可能的,只得外边的人去探望,“里边有位爷爷过年身体不好,以为他熬不过三月份,没想到挺了过来,我爷爷说就是靠着给德文兄弟他们出题挺过来的。”
老爷子在信里让她多和薛花花她们学习,跟积极优秀的人做朋友,思想会受感染和启,从而充满朝气,相反,整天和死气沉沉的人生活,明朗乐观的心会渐渐低迷,看不到未来的方向,农场的生活就是这样,每天漫步目标的活着,心头想着未来有希望,而希望在哪儿,没人说得出来,也没人敢保证自己等得到,薛花花她们扫盲读书的事,重燃了很多人对生活的信心,对未来的憧憬。
无论形势怎么变化,保持学习的心态,每天都是努力奋斗崭新的一天,而明天,因为今天的努力会更美好。
这种心态,当下很多人都没有。
“婶子,我爷爷信里说感谢你呢,因为你们,农场的气氛好了很多。”
薛花花诧异,“感谢我什么,我得好好感谢他们,过年的时候看情况,可以的话让德文他们跟着去农场看看老爷子。”李雪梅说过李家的情况,李老爷子是以前的教授,因为送儿子出国被冠上间谍的身份送到农场改造的,6德文他们能得他教育,哪怕不考大学,日后也受益无穷。
“有机会我也想去农场看看,可是估计没机会了。”罗梦莹满脸遗憾,6建国私底下提醒她这几个月注意言行,丰谷乡公社的大学生名额快下来了,到时候推荐她去,最迟八月底,她就得离开生产队了,想想这几年的日子,挺舍不得的。
李雪梅揪她,“好好的事情被你说得多坏似的,你的情况,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拿不到呢,到了大学别把我们忘了就好。”关于大学,李雪梅是不期待了,以她的成分,怎么轮都轮不到她身上,况且她有孩子,离开久了自己也舍不得。
“不会忘记的,以后放暑假我得回来教德文同志他们学习呢,没了我,恐怕你吃不消。”罗梦莹这方面是信心十足,要知道,过年回家,她专门找学校的老师突击过的,就是担心在6德文他们面前丢脸,可惜时间太短,有些内容来不及讲,以致于仍然出了丑,以6德文他们学习的进度,今年把高二上学期课本学完,再用两个月好好巩固,最迟后年就能把高中课本学完,明年暑假的话,要么高二最后几章节内容,要么高三。
李雪梅好笑,“是是是,你厉害,以后我家小明还得托你照顾。”
看院坝沿边草上的露珠干了,她们收起本子,人人背个背篓出去割猪草,而李雪梅则背着儿子干活,6红英让李雪梅把孩子送到她家,断了奶的娃儿,不磕着绊着就没啥事,李雪梅不肯,怕麻烦6红英,所以做什么事都用冬裙背着小明,6明要是在地里干活,李雪梅就把小明放地里交给6明,几乎不耽误干活。
猪场没有添人进来,倒不是6建国不愿意,而是闹得太厉害了,谁都想去猪场干活,不是央薛花花就是来他家求他,换作往常,6建国不是考虑太多,今年养猪的任务重,由不得他不小心,不管叫谁去猪场,势必会得罪其他人,万一对方怀恨在心在猪身上出气,他可承受不起。
左思右想,还是薛花花的办法管用,上半年猪场不进人,下半年从生产队干活的人中挑个最积极的人进猪场,这样谁都没话说。
故而猪场干活的还是五个人,早上割七背篓猪草,下午割七背篓,其他生产队的猪胃口如何他们不知道,十四背篓猪草,配着红薯藤粉顶多三天,胃口大得很,好多生产队的队长偷偷跟着薛花花学经验,同样的猪草,同样红薯藤磨的粉,始终达不到预期的目标。
有人说原因在于薛花花读过书的原因,放眼其他生产队,从没见过读书人养猪的,而仁安村生产队养猪的妇女同志要么高学历,要么正在扫盲,猪是动物有灵性,喜欢知识分子。这种说法得到很多人认可,要不去年6建国怎么把扫盲的地点安排在猪场呢,是想给猪灌输学习的思想,茁壮成长呢。
于是,其他生产队纷纷要求养猪的妇女扫盲,甚至专门挑了两个女知青去猪场帮忙。
到年底有没有效果生产队队长不知道,只是女知青眼高于顶,看不起其他妇女,天天在猪场吵架,仁安村生产队是5人齐心协力养猪,活干多干少不计较,他们生产队是分工干,你养头猪,我养头猪,做上记号,各管各的。
说起这个,生产队队长批评了她们好多次,最后没办法,只得把女知青安排到其他地方。
薛花花她们割猪草走得远,听见外村的人抱怨女知青懒惰看不起人,问薛花花怎么处理和女知青的关系,人际关系,更多讲究投缘,只能说她运气好,遇到两个性格好的女知青,换作梁兰芬,只怕也处不到一块去。
“说起你们养猪场,到处眼红得不得了,咱队长次次开会都要夸奖你们两句,他要不是队长,恐怕会把户口迁到你们生产队来。”
孙桂仙挨着薛花花,震惊道,“太夸张了吧,他想迁过来就迁过来啊,得咱队长点头才算。”不是孙桂仙吹嘘,想搬到她们生产队的人不止两三家,周围几个生产队的人都在想办法,包括她娘家大哥,跟儿子断绝了关系,跟兄弟感情不好,想起她这个妹子了,说要搬过来挨着她互相有个照应,孙桂仙可不信孙永昌是好心,这一年多,她把孙永昌看得透透的了,女婿去了农场,媳妇身体不好,女儿又带着娃儿,哪儿是想离她近点,分明是想打秋风。
迁户口管得不言,两个生产队队长答应即可,孙永昌找她说了两回,她都没搭理。
“我说的可不夸张,咱生产队没处对象的小姑娘都想嫁到你们生产队来呢,托身边的人帮忙牵红线呢。”
“还有这种事”不怪孙桂仙没听说,因为生产队的小伙子抢手了很多,各个生产队的姑娘都想和她们队的小伙子处对象,便是卢红波那种人都有人从中牵线,孙桂仙若有所思的瞅了眼薛花花,“你家明文和红英咋没人帮忙介绍对象呢”
整个生产队,6明文算优秀的了,虽说离过婚,但没娃儿,年纪又不大,照理说很好找对象才是。
薛花花弯腰勾猪草,头都没抬一下道,“明文有正事,暂时不考虑结婚的问题。”
孙桂仙哦了声,被刚才说话的妇女扯到旁边,听妇女小声问,“她家明文没处对象吗,杨兰菊不是说6明文跟他处着吗,还说过明年就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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