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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是三楼上一次的雅间,齐肃吩咐上了几道特色菜,要了两坛陈年的梅花酿,二人遂坐了下来,追云和朱西各立于二人身后。
“三皇弟,今日……你的那个美姬侍卫,哦,好像叫雨歌的,她怎么不跟着?”齐肃抬眼看了看朱西,问道。
“二皇兄……对我身边的人倒是很上心啊?既然上心,又怎会不知她在何处啊?”齐殿不答,反问道。
“哈哈哈……殿儿,你现在的话明显比前两年多了哈,这个才是真正的你嘛!我还是喜欢这样的你,不装!哈哈哈……”齐肃夸张地笑道。
“哈哈哈……,那二皇兄能不能也不装,今日与我来个坦诚相待?”齐殿依样笑道。
“好说。”只见齐肃起身去旁边的柜子里,拿了六个碗大些的酒杯,都一一斟满,又说道,“咱们兄弟先一起干三杯,今日就敞开心扉,如何?”
朱西急了,王后娘娘素来管制严格,殿下并不擅饮酒,况且刚刚殿下那吓人的一幕犹在眼前,此时又腹中空空,再三杯酒下肚,恐怕出事。
“二殿下,我家殿下今日身体不适,不易喝急酒,还是慢慢喝为好!”
朱西硬着头皮,向前一步说道。
“哦?三皇弟,你这府中的人都很出息啊!主子说话,竟然如此没有规矩,是不是欠管教啊?”齐肃说话间,目光凛冽,追云已拔剑向前,出手之快,朱西自觉不敌,后退间,对方已剑逼咽喉。
“放肆!”齐殿拿起一个空酒杯,瞬间掷向追云。
齐殿想,真要打起来,他和朱西联手,也不一定打得过这个追云。
但以他的身份,如果出手,追云断然不敢还手。只要二皇兄不动,倒是可以一搏。
于是看到朱西有危险,毫不犹疑地朝追云手腕掷出酒杯。
追云没想到齐殿会为一个无名的侍卫出手,出剑稍一犹豫,手腕受击,剑已“哐啷”落地。
二皇兄果然没动,齐殿长舒了一口气,苦笑了笑。没想到自己最不屑的皇子身份,有时还是有用的。
“废物,滚!”齐肃此刻怒意极盛,冷眼看向齐殿。追云低头捡起地上的剑,退至门外守候。
齐肃想他这个弟弟从小如此,不顾身份。身边那些低贱的人,无论出了什么事,他都要救,不问原由,不计后果。
他最见不得的就是齐殿这副救世主的样子,仿佛这个世界没他不行。
须知,一束光,有些人会因此得到温暖,而有些人却只觉得刺眼。
“二哥,何必动气,他收了手……也不过是忌惮我的皇子身份罢了!试问,这世间有几人能不畏惧强权呢!”齐殿想这气氛也不能再僵了,毕竟二皇兄今日这个“巧合”可是有话要讲的,且要听他说些什么。
况且这追云和雨歌一样,应该也是父王的安排,是敌是友,尚未可知,不能太计较了。
“保护+……监视!”齐殿想到此,再次苦笑了笑,身在皇家王族,又有谁的人格不会被整的分裂呢!
“三皇弟,何事如此好笑?”齐肃察出齐殿的微妙神态,问道。
“哦,没什么!我只是在回味,刚才二皇兄说的那个‘巧合‘而已。”齐殿回眼盯着齐肃。
齐肃回想着,刚才齐殿说“看来二哥是这里的常客啊!我回回来,都能碰见!”
那么,上一次兰芷若未死之时,他在此以乌奈暗示挑拨齐殿与大皇兄争储,那是齐殿第一次来此,今天是第二次齐殿来此。确实是回回都碰见了。
显然齐殿所说他是这里的常客,已是今日他们能再次碰见的最好的解释。
自己却由于心虚,对答失了水准,脱口而出“巧合”二字,这世间哪有那么多巧合的事儿,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之举。
看来自己派人监视齐殿一举一动,知道他出府,特意赶来堵他的事儿,此刻他已了然于胸。
他呵呵一笑,“三皇弟,还真是幽默……”
齐殿不去理会齐肃的装傻,看了看眼前的酒,故作俏皮地说道:“这三大海碗嘛,像二皇兄这样的枭雄自然是无惧的,至于殿儿这般的文弱书生,断然是接不住的。
若是喝醉倒了,母后又要训诫禁足了,二皇兄岂不是跟着无端挨骂?这倒是让殿儿过意不去了!”
“哈哈哈……,三皇弟,你这一张嘴,我是甘拜下风,既如此,你一我五,干了!!!”齐肃说罢,端起酒杯,五大杯接连下肚,面色不改。一见面输了一局,齐肃好胜之心已起,此时气势再不能输。
齐殿心想:“二皇兄,你若没有做下那些天理不容之事,你我兄弟开怀畅饮,兄友弟恭,那该多好!”世事繁杂,快意恩仇,心中苦涩,他端起酒杯,也一饮而尽。
齐肃喝了酒,虽未醉,眼神却也兴奋起来,话也多了。
“殿儿,我记忆里是不是咱们兄弟从未一起喝过酒?”
“自小身体所累,疏远了兄长,二皇兄,请见谅!”齐殿说道。
“那怎么能怪你呢。那段时日咱们……一样的难熬啊!”齐肃温声道。
齐殿自记事以来,每次见到齐肃都会不自觉地心慌,今日见齐肃心绪倒是温和了不少。
不过,他倒是不明白齐肃口中的“难熬”指的什么。
“你是不是很奇怪我难熬什么?”齐肃问道。
“……”
“殿儿,既然说了要敞开心扉,你也别憋着,今日你想问什么,二皇兄绝不瞒你!”齐肃正色言道。
齐殿没想到一向城府极深的二皇兄,今日竟会这样说话,这倒是意料之外,难道真是几碗酒的作用?
转而一想,怎么可能!那么多条人命,丝毫不犹豫,心狠肠辣,让人心寒。怎么能因几碗酒就失了水准。
齐殿面色凝重,逼视着齐肃,“我只想问,二皇兄,你心安吗?”
“心安?……哈哈哈……哈哈哈……”齐肃冷笑着,“如果我说,因为你,我从未心安过……你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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