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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队员看到此情景,立时一阵骚动,叫嚣着如一阵狂风卷着落叶,刺刺啦啦的,不由分说地围拢到了一起争执起来。
飞扬跑团这边,冯碧江一看形势不对忙赶上去,用身体牢牢挡在张甫元之前,防止他们起肢体冲突。
张甫元被冯碧江的身体挡着,嘴上却骂咧不休,他指着朱江碌的鼻子大骂道:“我操你妈的!要打架是吗?”
第一跑团的其他队员看着张甫元深怀恶意的辱骂,都带着一股血勇之气,隔着冯碧江要和张甫元动手。飞扬跑团里小黑等一众人也挤过去周旋,夹在其中胡叱乱咒。
双方队员开始剧烈推搡起来,场面凌乱不堪,地上的积雪被他们踢踩的到处乱飞,一片狼藉。
远处的林芃菲和张坤也嚎叫着跑过来助阵。
安海荣和佟展则忙着劝架。佟展拉着小黑,推着他连带飞扬跑团的其他人往回退。安海荣则卡在第一跑团队员身前,极力阻拦他们争斗。
操场上其他跑团的队员和观众都围聚过来看热闹,七嘴八舌之声不绝于耳。
一阵混乱之后,双方的队员终于被安海荣、佟展、冯碧江架开了。安海荣强支开第一跑团,不断从中斡旋和解;佟展和朱松莲像赶羊一样把队员们往己方的热身地推着,冯碧江则抱着张甫元,把他也硬拖了回来。
张甫元嘴里还在咒骂着:“他妈的没事找事。”稍微冷静下来后,他却发现,刚才慌乱之间,冯碧江的号码牌不知被谁撕烂了,此刻正像一张斑驳的对联一样贴在他的胸前,已经看不清号码了——没有号码牌是不能参赛的。
张甫元瞪大了眼睛,顿时雷霆大怒,恶由心起,他不顾阻拦,叫骂一声“我去他妈的”,就如一头疯牛一般,要向第一跑团的阵营冲过去。
佟展又忙过来和冯碧江一起紧紧抱着他。
张甫元气红了眼,骂佟展道:“你他妈放开我!”
佟展厉声回击他道:“冷静一点!比赛还有五分钟开始,还比不比了?”
张甫元泄了气,打开佟展的手,开始吱哇乱叫:“这分明就是故意不让冯碧江参赛!操!他们撕号码布是故意的!他们想打架也是故意的!他们就是想来撕号码牌,就是不想让冯碧江参赛!”他这么叫了几句,队员们也都认定工学院是蓄谋而来的,但又一筹莫展,只好沉默地站着面面相觑。
气氛变得很压抑。冯碧江是最有希望冲冠的,这下变故如同先给他们判了死刑。
张甫元气得一屁股坐在雪地里生闷气。才坐了没几秒钟,他又站起来叫道:“都他妈别比赛了,工学院也别想赛了,我现在就去协会里把比赛搅了。”说着又一声怪叫,暴眼环睁,凶神恶煞地要往主席台冲去。
冯碧江一把拉住他说:“别去!小黑他们还得参赛。”
张甫元扭头问小黑道:“小黑你还比赛吗?”
小黑此刻也是热血侵神,看张甫元这么说,狠狠叫道:“比个娘的屁!不比了,我跟你一起去主席台。”
冯碧江仍旧拉着张甫元不放手,冷冷地说:“不要冲动。”佟展也过去拦着小黑,让他不要意气用事。
正束手无策之际,赵扬却走到冯碧江身边,解下自己的号码牌对他说:“用我的吧,我不跑了。”
张甫元嘲笑着对赵扬说:“让他替你跑?你什么意思?你也傻逼吗?被查出来成绩照样作废你他妈不知道吗?”他气起来简直六亲不认,骂的赵扬木木地站着不敢再说话。
冯碧江也对赵扬说:“别胡闹。”
佟展此刻却灵机一动,说:“那总比没有成绩好。没有成绩怎样挽回都没有用了。”他从赵扬手上把号码牌接过来对冯碧江说:“你先比赛,结束我们再一起去协会里理论。”说着就开始帮着冯碧江别号码牌。
刚别好,集合哨声就吹响了,他们匆匆向跑去。
佟展看着他们的背影,心里打鼓,生怕情绪会影响他们比赛。他和林芃菲他们走回到观众区时,两只拳头还一直不自觉地紧握着,仿佛比队员们还要紧张。不止他,张坤、季云帆、赵扬此刻也都半张着脸,朝着的方向望了又望。
陈渝站在他们旁边,手插在外套的口袋里,像是个无所事事的游客,他问佟展发生了什么事。
佟展说:“跟工学院起了点误会。”
季云帆说:“都是暴脾气,水浅王八多,遍地是大哥。”
林芃菲则说:“只怪工学院兴妖作怪!”
佟展对陈渝说:“你比赛经验丰富,一会他们比赛中如果状态不好,你就在旁帮着提示一点,让他们及时调整。”
陈渝对于佟展的提议却不置可否。在宿舍里,他听张甫元提起过工学院的跑团几次,虽然每次张甫元的言语都不友善,他却认为飞扬跑团并不十分占理。他觉得张甫元冲动的锋芒过盛,其实与篮球比赛时朱江碌的挑衅并无二致,两人看似碧血红心慷慨激昂,实际都是妒忌妄为行事荒唐。
他胡乱“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佟展和林芃菲看了他一眼,他则不耐烦地把眼睛看向别处,心里想起一句话:茫茫悲愁喜,纷纷亲疏密,碌碌却因何,想想真无趣。
他虽自觉淡然,却仍不能意识到,人活一世其实不必事事客观,总要有个主管的感情立场以宣泄爱恨,太过辩证才是真无趣,尤其是在这样的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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