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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观的人被他引得都来附和,假装搬嘴弄舌要使那没完成的组放弃,场面被带的热络起来。
主持人骂林芃菲:“你老实一点。”
林芃菲哈哈一笑,妥协道:“那你一会要给我们组多加点分。”
陈渝一直以审视的眼光看着林芃菲,琢磨他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态在生活——他身上是看不到那种工作之后愤世嫉俗或得过且过情绪的。可是,陈渝越看越相信他根本不是来相亲的,他就像自己说的那第三种人,别的都不想,只尽情参与着活动,然而他看似好像并不走心,可实际上却一点也不盲目。
一直到十一点多,相亲活动才结束。
结束之后,那里面有些人互相认识了,嘁嘁喳喳地喊着要去聚餐——活动毕竟只是一个契机,这之后的接处才是更重要的。
林芃菲却拉着陈渝要走。陈渝疑问:“你不去和他们聚餐吗?”
正说着,一个皮肤白皙、面满笑容的漂亮女生过来对林芃菲说:“一起去吃饭吧?”
林芃菲礼貌地回说:“不好意思,我还有事。”
那女生就失望地走开了。
陈渝说:“我刚才在旁边看,这姑娘明显对你有意,你怎么拒绝了?”
林芃菲说:“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回去跟我妈有交代就行了。”
陈渝也不知他对于家人的催逼是怎么想的,就问他:“你还是打算就这么一直单着?”
林芃菲说:“你不也单着吗?单身也没什么不好,人不应该被感情状态分成三六九等。”
陈渝当然不反对这种观点,只是觉得,单身的状态像是一种感情倒挂,像是一直在向生活索取,而感情的本质应该是付出,因而人才要有个伴侣。
林芃菲突然严肃地问他道:“罗文雁的事你听说了吧?”
“知道了,佟展告诉我的。”
“是我告诉佟展的。”
“你是怎么知道?”
“偶然知道的。”林芃菲叹了口气,接着说:“有时候,一个人过分痛苦的时候是会走极端的,比如失恋了去找一个替代品。”
其实林芃菲听说罗文雁的近况也是通过另一个同学转述的,那同学也在郑州工作,碰巧在一家餐馆里看到了罗文雁和一个男的单独在吃饭,至于是不是在谈朋友,那同学也是不确定的。
但是毕业后的人就是这样,提到以前的同学,总会将一些戏剧化的猜测擅自加入到聊天里,以使自己的经历显得更饱满一些。然而到林芃菲再转述的时候,那似乎就成了一个已然发生的事实了。
提到罗文雁,陈渝的心便如刀割一般,但他也只能臆想,罗文雁的选择可能就像林芃菲说得那样,是过分痛苦的缘故。他只有更加自责。这是一种最残酷的惩罚——以前自己一直不停地犯错,以至于犯错都成为了一种习惯,突然有一次错误,自己认为也是寻常,可偏偏带来了深远的影响,把生活打向了另一个方向。
他看着林芃菲,问道:“你和朱婉婷还有联系吗?”
林芃菲说:“有啊,我就是在打听朱婉婷的消息的时候,从她们同学那里听到罗文雁的。朱婉婷现在在博物院上班,离这不远,只有大概两公里,顺着中山东路往西走就是。她所有的事我都知道,只是,她不联系我了。”
陈渝问:“她结婚了?”
林芃菲平静地说:“快了吧。”
陈渝看他还在打探朱婉婷的消息,就问:“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手?”
“放什么手?”
陈渝震惊了一下,又叹了一声气说:“你对爱情太执着了。”他不知怎么的,突然才意识到,原来自己对林芃菲一直都误解了,他其实才是最不挑剔的,不管是对友情还是爱情。
林芃菲说:“中途夭折了的才算爱情,就像你的。我这不是爱情,是生活,生活哪有什么放手不放手!”他脸上忽然换了一副表情,刚才轻松的状态不见了,又将目光游移到了别处,久久不转过来看向陈渝。
说这话的时候,他们正好走到了中山门下面的城墙洞里,那里车流的呼啸之声在这隧道中格外热烈,林芃菲看着那疾驰而过的车子,像是在看别人纷繁变化的人生,自己则站在这一处,怎么也舍不得快走。
陈渝看着他那样坚决,终于知道,他所谓的“一个人过分痛苦”说的不是别人,而正是他自己,而他所谓的“走极端”,是他没有去妥协的一种隐忍,也因此他才不认真对待相亲,即便他的替代品触手可得。
冯碧江顺利地被南京大学录取了。因为要到九月份才开学,他复试结束之后闲来无事,就来南京看陈渝了。
见面之后,冯碧江对陈渝说:“我没经受住诱惑,决定去参加扬州马拉松了。”
陈渝听后骂他道:“你疯了吗?知道你不运动很心痒,但好过失去自由吧?你自己经历过那种囚禁似的痛苦,总不想一辈子都那样吧?”
冯碧江却狡黠地笑着说:“你信了?我现在还能跑?现在除了在浴缸里游游泳,其他什么运动我都不会去碰。我是以观众的身份去扬州,可不想有人为了我再起早贪黑的。”
陈渝才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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